“啊,流云你轻点……”
初水看着流云对着自己的伤口摧残,忍不住大声叫唤。
“知道疼了啊?”尽管流云嘴上不依不饶,但还是尽量地放缓了手中的动作,“你知道若是不止血,你会死么?”
初水不语。
“我知道你超然生死。但是你不能再不顾我们,上次是我不对,特意跟你道歉写了一封书信,你回也不回。几个月都没踏进羽落也就算了,可翊羽……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流云终于包完了,满意地看完自己的作品后问道。
初水也不龇牙咧嘴了,她疑惑道:“你什么时候给我写过书信?”
“三个月前。”
初水回想,三个月前她……
看初水的面容似乎真不知这事,流云意识到事情的严肃,“我知道你住在叶庄,是我亲自送的。”
初水垂首思索,俊眉褶皱得宛如一条遮月的柳丝。
突然,她拍案一起,“啊呀……”
“公子!伤口又裂开了,再不注意,我看你这条手臂快要废了。”流云不住为公子心疼,“今日,翊羽为公子煮了肉汤,公子就不要再介意了。”
初水任由她摆布,听闻流云的话突然顿悟,“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叶离依旧对她很好,但是那份由心而生的疏离现在想来原来不是没有原因的了。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他知道了她的身份了吧。
叶离温婉儒雅的笑容仍在,却已经遥不可及了。
“公子?”
公子粗粗看了下被包扎的肩膀,笑道:“恩,没什么事情。”
流云这才放心,公子既然说没什么事情就是没什么事情了,“那肉汤……”其实是翊羽。
“让他进来吧。”
“好类”
……
“裴大人,这是翊羽煮的肉汤,听说大人受伤了……”翊羽小心翼翼地将汤端到桌案上,低垂着脑袋。
初水好整以暇看他做完这些事情,突然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拉起了翊羽的手,突然翻开,一条鲜红的痕迹赫然呈现在眼前。
“大人……”
初水松开手,面色吓人,“翊羽的手是用来弹琴的,不是用来煮汤的。”
“公……大人,翊羽只是想煮给大人喝而已。”涓涓细声,从天边而来。
初水凝视了翊羽好一会,突然瞥向桌上的肉汤。举碗,一饮而尽,背向翊羽,“好了,我喝完了,你可以出去了。”
“大人”翊羽眼中哀伤,欲言又止。
流云叹气,连忙示意翊羽出去,她关上了门,转身跪下,“公子,翊羽痴迷成魔,不能自拔,请大人饶恕他。”
初水背对流云,没有回话。
空气凝滞,才如春季的河水却冰封了千里。
“公子!”
突然,“噗”临近的窗帘顷刻间遍布了油花花的油渍,“我靠,烫死我了。”
流云瞪大双眼,看着初水双眉紧皱不住地吐舌,不由哭笑不得。
……
“大人是叫翊羽来弹琴的吗?”睁着如水般的双瞳,目光殷切。
初水品茶,“手好些了吧?”
翊羽已然坐于琴前,用行动代替了言行,即便手伤依然为弹下篇章。
素手轻起,微风情动。
似曾相识的秋水,无可奈何的落雁。
翩翩这一切,紧密又关联。
迷惘从深处踏来,渺渺从何处去。
一曲终了。
“请大人喝茶。”翊羽缓步走到初水面前,双手捧茶端至眉前,一如女子的举案齐眉。
初水饮尽。
“大人豪爽。”
翊羽从桌上另取了一杯,依然双手呈上,“翊羽再敬公子。”
初水二话不说,接过茶指尖微转,依旧一饮而尽。
于是,翊羽看着初水略有摇晃的身子,揽过她,抱紧。
“公子”翊羽呢喃,双手攀上了初水的肩,初水下意识地轻哼了一声。然后翊羽意识到什么,错开了手,又渐渐上移。在触及那银色面具的时候,忽然右手被紧紧扣住。
人在翊羽还未开口前,先发制人止住了翊羽的哑穴,然后转身小心翼翼地托住初水的身子,拦腰一抱,如轻燕跃入云间。
翊羽面向窗口,忽而脸上划过一道晶莹的水珠。
我恋了公子五年,哪怕我早已知道公子是女子。
他是谁……
……
初水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家庄园,好吧,大言不惭了,叶离的就是她的。
她摸摸脑袋,昏昏沉沉的。
好像之前喝了翊羽敬的几杯茶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