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三合屯的故事 > 第三章河滩积肥全文阅读

到屯子的第二天,汤大队长便让我们到河滩去积肥,我问大队长积肥用什么工具,大队长说用洋镐刨冻土。我和朱爷爷借了把洋镐,和大家一起来到了河滩处。这正是数九寒冬滴

水成冰的日子,那镐头下去一刨一个眼,大家一看都傻眼了。有的同学提出用火烤,麻三晾一想也对,便让大家捡柴火,同学们拾了一大堆茅草点着火烧烤冻土,等大火燃尽再用镐刨,已然如故。麻三晾把镐一扔说道:“不干了,这么硬的冻土咋刨?”

于小莲劝道:“还是刨吧,干多少算多少,总比认熊强。”

麻三晾被她一激,站起身来说道:“谁认熊了?来,继续干!”

我们刨了一天,才装了半车。汤大队长来了一看皱起了眉头,说道:“才整这么点?明天一定要装满车,装不满车就别睡觉!”

我心想:竟他妈的说大话,你来刨一刨试试!我心里骂,可没敢骂出声来。太阳卡山了,林区天黑的早,大家收工了。

我回到朱爷爷家,朱奶奶已经放好桌子了,就等我回来吃饭。饭是玉米粥,还煮了三个咸鸭蛋。我知道是为我煮的,便说道:“朱奶奶,有啥就吃啥,干嘛还煮这鸭蛋?”

朱爷爷笑呵呵地说道:“你奶奶说你第一天干这么累的活,得补充一回体力。”我眼睛有点潮湿了,没刨一个眼,用火头烤也不行。”

朱爷爷道:“用火烤只能烤化薄薄的一层,刨冻土必须先刨周边,再刨中间,这样才能刨下土圪塔。”

我说道:“谢谢朱爷爷教我!”

朱爷爷道:“你们城里的孩子没干过这活,告诉你是应该的,还谢什么。”

我说道:“这也是一种技能,如果你老不说,我就学不到。”

吃完饭,朱奶奶给我找了副羊皮套袖,说道:“这是你朱爷爷以前冬天干活戴的,戴手闷子干不了活。”我一看那套袖前边是马蹄形的,正好盖住手背。

第二天,我按着朱爷爷想到两位老人对我这么好。

吃饭时朱爷爷问道:“活儿干的顺利吗?”

我说道:“不顺利,一教的办法再刨,不一会儿就刨下了几块冻土来。大家也都见样学样,大半天的功夫就刨了一大车。汤大队长来检查时说道:“好样的,有进步!这是革命思想的伟大胜利!也是革命的胜利!”他不愧是造反起家的,啥都能和革命联系上。

一天的功夫,我的双手便磨起了大泡。回到朱奶奶家我问道:“朱奶奶,手上磨起了泡咋办?”

朱奶奶拉起我手看了下,说道:“得用针挑开,放出里边的水,不然你明天就干不了活了。”她找出一根针来,挑开了大泡,放出了里边的水来,然后又用大粒盐沏了一盆水又道,“来吧,用盐水洗洗,消消毒,明天早晨就好了。”

我把双手了一浸泡在盐水里,杀的我钻心的疼。朱爷爷见我哧牙咧嘴的,说道:“忍一忍,一会就不疼了。”

果然不错,过了一会儿就不疼了。我抬起双手用手巾擦了擦,说道:“朱爷爷,你的话真灵,不疼了。”

吃完饭,我借着油灯,拿出了高中课本学习上了。我没上过高中,我想多学点知识还是有用的,尽管帮人说知识无用,提倡知识无用论,可他们还是都上过大学。我每天都学习一个小时,雷打不动。学习完我才铺开被褥,熄了油灯,躺下睡觉了。

转眼间到了四月末五月初了,山上树绿了,坡上开满了报春花。汤大队长对我们说道:“积肥告一段落,下一步你们的任务是盖宿舍,先脱坯,后伐站杆树做檩子,砍小树做椽子。砌墙搭炕我另给你们找人。”

我们来到了脱坯场,两个男生领着六名女生去伐木,我们剩下的十名男生和泥脱坯。虽说春暖花开了,可那水还是扎骨的凉。我们和好了泥,团弄个团塞进坯模子里,用拳头四个角杵了杵,用手在上边一找平,一块坯算是脱好了,可脱不下来模,费了好大劲,才把坯模脱下来,那坯也不成样子了。

站在一旁的汤大队长说道:“你真笨的灵巧,先把坯模沾点水,坯就不粘坯模了。”

同学们又按他的办法试了下,果然不粘模了,脱出几块坯来又不行了,汤大队长道:“这坯脱的不合格,坯要四角高,当中凹,这样的坯砌墙才稳当。你们脱的坯正好相反,四角低,当间高,砌出来的墙非倒掉不可。”

汤队长见同学们没听明白,便挽起袖子作示范了,他团起一块泥向坯模里一摔,手上沾了下水,在四角一撮,手在上面一胡拉,一块标准坯便成形了。他一口气脱了上百块坯,最后他在桶里洗了把手说道:“这就是样板,就按这样子脱!”

我们又接过手来,规定每人头天一百块,以后逐天递增。脱完坯又晾了几个星期,坯晒干了,这时那伐木的女生木头也放够数了,该砌墙了,汤大队长领着四个会砌墙的社员来了。对我们说道:“你们把土阴湿,给砌墙的师傅上胶合土。”

胶合土早已经闷好,只要砌墙的人喊声上土,我们便一齐上土。砌底层上土还好说,砌到一人多高时上土就困难了。砌完墙就开始上檩子和椽子了,接着上苇子,再上湿乎土,用锹拍实又上了头遍泥。四个社员从房上下来,两人搭炕和灶坑,两人抹里外墙。火炕是用青石板铺的炕面,铺完炕面又在上面厚厚的抹了层泥。剩下的活就是油窗户纸和烧炕了,用了一天一宿的时间,把炕烧干了。等屋里墙干了以后,我们搬进了新了房。临走时,朱爷爷和朱奶奶把我送到大门口,我们了祖孙恋恋不舍的分了手,我搬进了新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