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晴天的纱幔后,傅太后的身影影影绰绰,一张威严十足的脸庞却已是乌云密布!
但听司徒灏祯正色说道:“兵部尚书武怀钦,多年来对朝廷忠心耿耿,其子武泺文近年来一直协助摄政王世子有功,朕……决定任命武泺文为兵部左侍郎!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傅太后始料不及,不禁怔了一怔。皇上事先并未透露半点风声,如今突然作此决定,摆明是故意拉拢武怀钦,并从中离间她与武怀钦!
若傅太后同意,那么这个人情便是皇上卖给武怀钦的。武怀钦感沐皇恩,说不定会同意皇上亲政!
若傅太后反对,那么她将会得罪武怀钦。武怀钦心中对傅太后生了怨怼之心,也必定赞同百官联名上书之举,要求太后还政!
所以,傅太后无论如何决定,武怀钦都将会偏向司徒灏祯。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得罪一个武怀钦呢?
于是傅太后眸中闪出一道冷光,语气却故作愉悦道:“哀家早有此意,却不想竟被皇上先一步提出来了。”
武怀钦闻言,眸底闪过一道惊喜的光芒。
只见司徒灏祯唇角勾了勾,扬声道:“传武泺文!”
“传,武泺文觐见!”
随着一声一声的通传声远去,不一会儿,便瞧见武泺文一袭锦衣华服,急急地踩着碎步,自殿外进来。
“草民武泺文,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武泺文跪伏殿前,行了大礼。
司徒灏祯目光斜睨了刘荣一眼,便见刘荣掏出圣旨,扬声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武泺文忠于朝廷……”
纱帘后,傅太后一张脸色阴沉至极!
原来皇上已连圣旨都预备下来,这还不是早有预谋吗?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然而,傅太后此时就算再生气,亦终究只能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来,她真的大势已去了!
“谢主隆恩!”武泺文扬声说道,缓缓自地上起身。
刘荣已自铺着鲜红毛地毯的石阶下来,将圣旨交到武泺文的手中。
武泺文目光斜睨了傅玹玥一眼,心中说不出的欢愉。
傅玹玥抿唇轻轻一笑,拱手上前道:“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傅太后眸底划过一道暗光,只听司徒灏祯问道:“何事?”
傅琰眉心紧蹙,但听傅玹玥不疾不徐地道:“如今皇上已将近加冠之年,理应亲政!之前微臣已与朝中近百名大人联名上奏,皇族血脉亦关乎江山社稷!皇上登基多年,后宫至今一无所出,太后如今已到颐养天年之时,应该专心于后宫之事,希望能够尽快让司徒皇族开枝散叶,也不易再操劳与国事,费心伤神!”
傅太后冷笑一声,懒懒的声音轻飘飘地在空气中响起:“摄政王世子言下之意,便是指责皇上如今一无所出,是哀家的过失?”
“微臣并非此意。只是微臣觉得,皇上如今已能亲政,太后理应颐养天年,不宜太过操劳。”傅玹玥兀自鞠身拱手,目光斜睨上碧海晴天后的身影,语气波澜不惊。
傅太后凤眸微眯,眼神中闪出一道利光。
不及开口,已听司徒灏祯悠悠说道:“之前朝中诸位大臣,的确已经联名上书。只是,朕还不知道其他大人是何意思?”
部分未联名呈递奏折的大臣闻言,不禁将目光转向傅琰和武怀钦。
此时武怀钦目光落在司徒灏祯的身上,转眸间又扫了身旁的武泺文一眼,于是拱手出列,说道:“启奏皇上,微臣以为摄政王世子言之有理!臣,附议!”
司徒灏祯闻言,眸底顿时划过一抹喜色,唇角扬起一丝轻笑。
其他大臣闻言,皆拱手出列: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声音此起彼伏!
傅玹玥脸色兀自平静如水,明亮清澈的眼睛里闪动着自信的光芒。一切都是在意料之中!
“臣请太后交出玉玺,皇上亲政!”傅玹玥扬声下跪。
顿时,朝堂内众大臣异口同声:“请太后交出玉玺,皇上亲政!”声音震耳欲聋。
傅琰与少数大臣见状,只得跪伏附议。
一时间,朝堂之下再无一人发出异议!
傅太后五官已经扭曲在了一起,只得咬牙切齿地道:“好……好!哀家交出玉玺,退出朝堂!”
司徒灏祯眸光划过一道狡黠的光芒,扬起的薄唇似笑非笑,透着一抹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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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闵云舒携着那盒有毒的蔻丹,去往崇阳宫向上官宛如请安。
相比起朝堂上的激烈争议,此时的崇阳宫前殿却是暗流涌动。
上官宛如唇边含着一丝轻笑,目光淡淡地落在闵云舒的身上,问道:“昨日越阳宫遭了刺客,你们可听说了?”
“嫔妾有所耳闻。”薄姬抢先说道,“嫔妾听说,是自太后偏殿发现的……”说到这里,目光不禁斜睨向闵云舒。
“可不是!嫔妾还听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刺客,而是太后接到密报,有人在那里偷情。”洛婉容目光斜扫向闵云舒,阴阳怪气地道,“虽说越阳宫偏殿自有一道门可以出入,而且那里自颦德妃搬出后便一直空置着,但到底离太后的寝宫甚近。也不知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在那里偷情?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太后不是已经抓到人了吗?”陈倩蓉小心翼翼地问。
上官宛如冷笑一声,道:“那奸夫的轻功甚好,在箭雨下已能轻松逃脱,哪有这么容易抓住?若真能抓得住了,他又岂能溜进皇宫里来?”
薄姬美眸中划过一丝诧异,问道:“不是说,此人是宫中的侍卫,与宫女于偏殿偷情么?”
上官宛如似笑非笑,说道:“宫里的侍卫,有几人有这本事,能在太后眼皮地下带着那淫fu逃跑的?”说到这里,上官宛如目光又睨了闵云舒一眼,懒懒地问道:“颦德妃,你说是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