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武泺文忽才想起对面坐的乃是九五之尊的皇上。
如此在皇上诋毁自己的长姐,恐怕有所不妥罢?
想到这里,他冲着司徒灏祯尴尬一笑,当即闭紧了嘴巴。
司徒灏祯唇角微抿,柔声笑道:“你既是玹玥的左膀右臂,又是玹玥的知己良朋,自然亦是朕的知己好友!况且朕听说玹玥说,你与朕年纪相仿。既是如此,你在朕的面前,大可不必如此拘束!就跟和玹玥在一起时一样!”
武泺文听得心中一暖,愈发欢喜起来,连连点头笑道:“多谢皇上对草民的厚爱!”
司徒灏祯轻笑一声,说道:“朕刚才已经说了,你对着朕,就跟对着玹玥一样。所以,私下无人之时,你我二人就以表字相称,切莫再提‘草民’二字!”
“是,皇上!”武泺文胸腔顿时一热,含笑点头。
“对了!朕听说,玹玥与汝姐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司徒灏祯将酒樽放在唇边,浅尝了一口,问得不以为意。
“家姐的确自幼出入摄政王府,与世子相识多年。”武泺文涩然一笑,说道,“不过,他们是不是两情相悦,这个……泺文就不得而知了。”
司徒灏祯见武泺文言辞闪烁,于是进一步试探道:“朕听京城传闻,汝姐至今未婚,便是在等玹玥。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武泺文心思单纯,不曾想司徒灏祯对摄政王府有所怀疑。况且司徒灏祯问的不过是些男欢女爱之事,于是他便只当是酒杯中的闲话家常,说道:“家姐对世子,倒的确是情深一片。不过世子就……”
说道这里,武泺文只摇头轻叹一声,便没有再说下去了。
司徒灏祯眸底划过一丝了然——果然如他所料,摄政王府与武家联姻是大有文章!
他眸光微微一闪,唇边笑容犹在,“来,喝酒!”向武泺文举樽相邀。
武泺文脸上划过一丝难色,才捧起面前的酒樽,与司徒灏祯干杯。
黄酒入喉,武泺文哈了一口酒气,赔笑说道:“皇上酒量极佳!本来今日皇上有此雅兴,泺文理应奉陪到底。只是泺文昨晚陪着世子喝了一宿,恐怕再饮下去,会在皇上面前失态……”
“哦?你昨晚陪着玹玥喝了一宿?”司徒灏祯眸中划过一抹诧异,“玹玥时常劝诫朕不可贪杯,何时开始,他竟亦好起这杯中之物来了?”
莫非是因为傅皓雪入宫一事,傅玹玥还无法释怀?
想到这里,司徒灏祯眸底不禁一道冷戾的暗光一闪而逝。
武泺文虽为兵部尚书的公子,但也只是近两年才有幸陪同傅玹玥出入皇宫。天子威严,自然令他震慑!
如今司徒灏祯不但赐武泺文自由进出皇宫的腰牌,还与他把酒言欢,浑然当他如手足一般。武泺文早已被感动得一塌糊涂,自然对司徒灏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见武泺文被酒精熏得微微泛红的脸颊,含着一丝不以为意的笑意,说道:“其实昨晚是世子宴请善公子,泺文不过是做陪衬罢了。”
“善公子?”司徒灏祯微微眯了眼睛,墨黑的眸子里似有波光在涌动。
“就是……”武泺文说道,“……行近国大国师善国喜的侄儿,善家当铺的少东家,善彦靖!”
“原来是他!”司徒灏祯低低说道,“怎么善彦靖与玹玥相识么?”
“皇上忘了,三年前的六国对弈,世子曾代表本国出席。而善公子,亦代表行近国出席。他二人自然三年前便已经认识了!”武泺文回答得甚是爽利。
司徒灏祯略微一怔,问道:“如此说来,善彦靖此次来松雪国,是专程与玹玥‘叙旧’而来?”
若果真如此的话,摄政王府岂非想要勾结行近国?倘若果然的话,那么他就不得不先下手为强了!
“这倒不是!”武泺文笑着道,“善公子此次是为生意而来,不过与世子之前发生些误会而重逢。如今已经冰释,世子才略尽地主之谊。”
司徒灏祯闻言,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虽说想要先下手为强。可摄政王府在松雪国根基如此稳固,想要除去利爪岂会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他如今还未亲政!
司徒灏祯此刻眼珠转了一转,忽然想到一个主意!
于是他向武泺文笑道:“善家当铺的少东家来了本国,朕倘若不知也就罢了,既然如今知道了,自然也该尽一尽地主之谊才是。否则,岂非让行近国以为我朝礼数不周?这样罢,你今日回去,代朕邀请善彦靖和玹玥入宫参加宫中晚宴!”
武泺文素来只是替傅玹玥办事,如今有幸听从皇上的差遣,自然喜不胜收,求之不得,连忙应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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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善彦靖不喜约束,加之摄政王又不在京城,傅玹玥昨晚与善彦靖喝至天明,便亦下榻在了“满月楼”。
而武泺文与府中的花椒相互生情,因此再不留恋这烟花之地。这晚虽是公务在身,但亦不敢彻夜不归,唯恐花椒生气。不然次日司徒灏祯传召,只怕武泺文亦未必能及时赶到。
闲言少叙。
只说武泺文离开松雪帝宫,坐着马车便直奔“满月楼”。
此时已临近日落黄昏,正是“满月楼”送客之时。而善彦靖已梳洗起床,向傅玹玥告辞离开。
“难得善兄做客京城,何必急着要走?不妨再多逗留两日,好让玹玥一尽地主之谊!”傅玹玥客套挽留。
善彦靖抿唇一笑,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已在外头逗留了数月。况且,贵国与本国路途遥远,在下归心似箭,还请傅兄弟体谅!”
“既然如此,那玹玥便不相留了!”傅玹玥含笑说道。
话音刚落,便瞧见武泺文急急跑来,说道:“世子、善公子,皇上今晚于宫中设宴,款待二位!还请二位务必要出席!”
傅玹玥眸底闪过一丝诧异,向武泺文问道:“皇上如何知道善兄到了松雪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