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对我是一脸的不相信。
我索性拨通了周子涵的电话。
“这样,我打电话给子涵,她对这件事很清楚,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都可以问她。”
尽管没有跟周子涵说过,但是按照我对周子涵的了解,她肯定能按照我要说的话来说,不会有太大的出入。
什么事情能告诉我爸妈,什么不能说,她很清楚的。
“喂,子涵……….”
“林莞,你怎么才给我回电话?”没等我说完话,周子涵直接打断了我的话,“荣智良出车祸了,就在去你家的路上,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了,都没人接,你怎么回事?”
“什么?”
车祸?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脑子瞬间炸了。
“子涵,你说什么?”
“荣智良出车祸了,就在去你家的路上,你不是回老家了么?他打电话问了我你家地址,直接开车过去了,刚刚医院的医生给我打电话了,说是刚送到。”
我踉跄了几步,一时间也顾不上别的了,直接拿着自己的包冲出了家门,朝着村口开摩托车的地方跑去。
我妈跟在我身后喊我的名字,我听得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完全停不下自己的双腿,回不了头,我现在只想见到荣智良。
电话里面,周子涵并没有说的太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只说是出车祸了,医院的医生给她打的电话,她也不清楚严不严重。
摩托车上,冬天的风吹在我的脸上,刺骨的疼,可是我根本顾不上这些,也哭不出来,我是不敢相信的。
荣智良怎么会跟过来,怎么会一个人开车过来?
严不严重?为什么是医生打的电话?他自己没办法打电话不成?
“师傅,麻烦你快点儿好不好,很急。”我好不容易找到自己颤抖的嗓音,抱着胳膊催促开摩托车的师傅。
“姑娘,我这不是汽车,最快也就这样了啊,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干什么?”
“我,我男朋友出事了,我要去医院。”
说出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我忽然间很委屈,眼泪就流了出来,声音从颤抖变得哽咽。
师傅愣了愣,沉默了一会儿才回我,“男朋友啊,你别着急,我给你加快点儿。”
师傅话音刚落,我就感觉整个摩托车就像是一条离线的箭一样射了出去,我扶着师傅的肩膀,感觉眼泪都快在我的脸上结成冰了。
摩的司机把我送到车站,我买了最快的一班车的车票去镇上,期间不断地给荣智良打电话,始终是没人接的状态,在车站等车的时候是我内心最着急的时候。
这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会真的失去荣智良,用这种阴阳相隔的方式。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我就为自己早上发的那条短信感到懊悔万分,为什么我就一定要纠结以后可不可能的事情呢,明天和意外,现在意外先来了。
等车的时候,我的手机上一直有我爸妈打来的电话,他们俩似乎不知道疲倦一样,一直打个没停,我想到再给荣智良打电话都不行。
我一着急就直接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我爸暴躁的声音,“出什么事了,你跑什么跑,怎么回事?”
“跟你们没关系,你们不用管,不要给我打电话。”
我已经急疯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有跟我爸妈顶过一句嘴。
“莞莞,你在说什么?”是我妈的声音,“你说你到底在干什么,我看你这段时间是疯了,嘉亦说的该不会都是真的吧。”
“对,徐嘉奕说的都是真的,我就是跟别的男人好了,我不只是跟他好了,我还是被包养的,插足了别人的婚姻,我全都承认,他说的都是在真的。”
“莞莞,你……..”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看着手机屏幕上面的通话记录,一阵心寒。
我自己的爸妈都不相信我,而愿意去相信一个狠狠伤害了我的男人。
我还能说什么,我已经没有力气去解释了。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我们镇上的小医院不大,住院部就在后面,前面急诊有人值班,我直接去急诊问了夜班的护士,护士似乎对荣智良的印象很深,告诉我在后面住院部住着。
按照护士说的病房号,我一口气爬上五楼找到了病房,推开病房的那一瞬间,我捂着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荣智良正躺在病床上,一条腿吊在床头的支架上面,看上去是打了石膏固定住了,脑袋包的跟个粽子一样,整个人活像是一直木乃伊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只能对着我翻眼珠。
“你搞什么啊?”我哽咽着走过去,“怎么弄成这样了?”
荣智良对我翻了翻眼珠,脸上还待着氧气罩,似乎想要说话,但是说不出来。
“你先休息,我去找医生。”
我正要转身走,忽然自己的手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那种熟悉的感觉,是荣智良掌心的温度。
我愣了愣,擦干了眼泪转过身看着他。
他唯一能动的一直右胳膊抬着伸出手正握着我的手。
我知道自己手心冰凉,他的手很温暖。
我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忽然就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一想到这里,我鼻子一酸,顿时抑制不住自己的而眼泪,哗哗流了下来。
手心一紧,是他握紧了我的手。
我就着他拉我的力气在他床边坐下了,他抬起手,我下意识问道,“你要什么,我帮你拿。”
他躺在枕头上摇了摇头,幅度很小,我有些不懂了,但是没有制止他的动作。
他的手忽然在我的脸上拂过,擦掉了我的眼泪。
温热的指腹在我的眼睛下面擦过,在我冰凉的脸上留下一串温暖,心脏又开始砰砰直跳了,我感觉自己好像在推门进来的那一瞬间,心里有个什么地方的东西完全被释放出来了一样。
那些尘封多年的记忆,甚至是尘封多年的感情,一股脑儿全被释放了出来。
因为我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感受到过这么真切的离别伤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