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川示意李管家先回去休息,李管家只好叹口气,端着饭盒再去加热一次。
“晚晚。”
苏慕晚猛地感觉身边有人接近,一双手环住她的肩膀,茫然的转头看去,熟悉的英俊的脸,带着独有的沉稳气息。
“景川……”
一天的不安害怕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途径,苏慕晚趴在霍景川怀里,眼泪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霍景川抱着怀里不住的颤抖的苏慕晚,抬头看向那扇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再次开启的门,也是努力的压制着心里的恐慌。
这一夜苏慕晚一夜未睡,李管家毕竟上了年纪,看见苏慕晚在霍景川的劝慰下吃了一碗粥,撑不住先倒在陪侍床上睡了。霍景川和苏慕晚一起守在手术室外,因为苏慕晚说,她希望小舟一出来就能看见他们。
而霍景川一早还要赶回公司。
这场手术时间太长了。
苏慕晚几乎要怀疑根本就没有什么手术,那些穿白大褂的人只是找了个借口,骗了她,其实小舟早就不在了。
又或者……
苏慕晚几欲崩溃。
不知过了多久,当苏慕晚支撑不住快要晕倒的时候,终于看见那盏灯突地一下灭了,手术室的门打开,佟司耀率先走了出来。
苏慕晚愣了一下,随即站了起来,两手死死攥着,想问什么却不敢开口,生怕得到的是自己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这次手术一共有四个医师,有两个是及时赶到的外国专家,经过近三十个小时的奋战,这些医生们也已经很疲惫,一脸倦容看不出悲喜。
佟司耀知道苏慕晚着急,但也并没有立刻告诉她结果,只是先让护士带着几位专家去休息,甚至还阻止冲进去看霍景舟。
被拦住的那一刻,苏慕晚瞪大了眼睛望着佟司耀。
“佟医生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是不是……”
“没有,手术成功了。”佟司耀勉强笑着安慰她。可是苏慕晚并不相信,如果真的成功了,为什么不让她进去?小舟现在一定很害怕,为什么不让他们见面?
也许是苏慕晚的眼神太过悲切,佟司耀不敢与她对视,转过头闷声说道:“手术的确成功了。小舟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他的神经受压迫状况比我们预计的要糟糕得多,所以我们的准备不够充分,所以他现在,暂时还在沉睡。”
沉睡?苏慕晚茫然的转头看看手术室里面,有几个护士已经准备把霍景舟推出来。
“什么意思?他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不知道。”
颓然的垂下手臂,苏慕晚踉跄的后退几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佟医生不知道小舟什么时候能醒来?
那万一……
苏慕晚不敢再想象下去。
佟司耀知道这个结果让人难以接受,但这的确是他们在手术过程中发现状况后所能做到的最大补救。这个手术本来就没有人能保证一定会成功,小舟的病情也基本是每天都在变化,时好时坏,虽然现在不能保证他什么时候会醒来,但至少……
“三天后如果没有异常你们可以接他回家,请护工照顾,因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我建议,还是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也可以让专家们再讨论讨论进一步治疗的方法。他们都很乐意帮忙。”
这样一个罕见的病例,而且还不是很完美的解决,对于那些大多有强迫症的外国佬来说,实在是很大的遗憾,如果给他们完善的机会,他们是不会放过的。
苏慕晚看着霍景舟被从手术室推出来,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佟司耀没有再阻拦她,可是她现在却没了勇气追上去看看。
“霍夫人?”佟司耀许久不见她回答,伸手推推她,谁知苏慕晚竟然顺着他推的方向倒了下去。
“喂!”
苏慕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好困好饿,可是她拼命告诉自己不能睡过去,小舟还在手术室里,他……
对了,小舟!
猛地惊醒,苏慕晚却惊讶的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怎么会?她记得手术结束了,佟医生走了出来,他对自己说……
想到这里,苏慕晚心口一痛,捂着脸低低抽泣着。
“小舟会没事的,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只是睡着了而已。”霍景川从门外走进来,端着一杯水,坐在苏慕晚身边强迫她喝了下去。
“你已经很久不吃饭了,小舟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的。你知道他最不愿意看到你为了他伤心。”
苏慕晚默默靠在霍景川肩头。
“我们把他接回来吧。”半晌,苏慕晚才低声说道。卧室里柔暖的光线衬得她的脸格外美丽,睫毛上的泪珠挂着淡淡哀伤,霍景川心里一阵悸动。
“我们请最好的护工,好好照顾他,总有一天他会醒来的。”
霍景川低头在她头顶印下一吻。
“从明天开始,你要为了我们,为了小舟,做回那个坚强的苏慕晚。”
霍景川请他国外的朋友找到了一个有经验的护工,四十岁左右,气质很好,很有耐心。霍景舟回到古堡以后,还是住在属于他的那间屋子,除了不会睁开眼,苏慕晚每次去看他的时候,看着他红润的脸色,听着他绵长的呼吸,总有种错觉,仿佛这个男人是在装睡,只要她一转身离开,他就会坐起来露出恶作剧得逞的微笑。
林毅夫已经很久不在霍景川办公室露面,霍景川也没精力去管他,那个惊喜已经快要完工,现在正是最重要的时刻,不能出任何岔子。而苏慕晚,随着那场交流会上的作品照片在业界的传播,也逐渐的有了不小的名气。
而最近,最让她忙碌的,除了越来越多越来越繁杂的工作,还有那些曾经的亲人。
那次满月宴,他们没有邀请苏家人,这似乎引起了他们的不满。
苏慕晚的公司最近接到了一笔来自越南的订单,数目庞大,得到霍景川的允许后,这几天便几乎扎根在了公司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