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漓尘退后几步大口喘息着,只觉得身上血液湿润着,彻骨冰寒。而手上抱着的汐了了似乎慢慢在变凉,不知道还有没有气息。
他只知道,哪怕他自身难保,哪怕抱着一个人是个累赘,他也不能放手。
那支箭本是射向他的,不管汐了了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自问,当时那一刻,他也没有能力躲开那一箭。
从什么时候起,他宁可抱着个可能已经死去的累赘,哪怕无法自保,也不愿放开手,又是那么的...心甘情愿。
他希望眼前的一切能尽快结束,他希望谁也不要死去,不要在这本应该是喜庆的一天留下永远的悲伤,可是,他自己如今也快要走投无路了。
挥舞着手中的剑,他试图去触摸汐了了的心跳,可是,他自己狂烈的心跳早已让他无法感觉任何细微的跳动,他希望...汐了了能活下去。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期盼,居然是期盼着一个与他一同分享爱人的男子活下去,他难道是快要死了么?
难道是人之将死,其心也善...?
信号已经发出去了,而今天是珑月登基为皇的日子,现如今,万万人都在看着她,她...会来么?她真的会来么?
然,如果她不能来...
"不用管我了,你们一人带着一个..."竹真终于先放弃了,宫漓尘可以带着汐了了,封扬可以带着千净流,他本就是个最不合时宜的人,或许,这才是天意。
勾动手腕上的暗箭,这曾经是珑月在万山上做来送给他的,他从未用这件武器攻击过什么人,而如今,他却要用珑月送他的东西自行了结生命,也或者说,为珑月,尽他仅有的力量,保住值得她在意的人。
封扬伤了,宫漓尘身上也渐渐带伤,他们...撑不到前方禁卫军攻破进来了。
他终于...能为珑月做些事...
"都给我住手!!!"突然,天空中炸响凄厉愤怒的声音,尖锐的嘶鸣犹如被人卡紧了脖颈,像绝望的哭喊,又带着令人不禁胆寒的愤怒。
一抹明黄似是从天而降,伴随着阵阵血雾飘洒,明亮的颜色却如杀神降世。
一方混乱之中,珑月居然径直找到了正与死士搏杀的晚风,飘然坠地,一把掐住他的脖颈,激怒之下直接硬生生将人提起,"谁给你的权力?!!!谁给你的胆子杀我身边人?!!"
连声怒吼响彻天际,震撼着每一个人的肺腑,而直到这个时候,有些人才惶惶回过神,他们奉旨行事诛杀院子里的人,而如今...新皇就在眼前。
他们真的才是假传圣旨的人?他们才算是叛党?可是,他们作为久在京都的禁卫军,像这一般蹊跷的事也并非没见过,先皇不也是面上对皇夫一往情深,暗地里也派人欲打残他的腿么?是他们错了?还本是新皇的计,他们只是牺牲品?
一场突出其来的血腥恶斗戛然而止,晚风被掐在珑月手中渐渐失去意识,挣扎间,怀中的圣旨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卷着鲜红的血展开,寥寥几字勾画间似要撕扯人的心肺,那鲜红的玉玺印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