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月搬开屋角一大片青石,神兵利器她不认识,更何况虽然帝景天说是江湖中难能少见的兵器,却也就那么杂七杂八堆在一起,可见他也并不稀罕。
兵器再多也无济于事,挑出一把相对趁手的匕首,捞出一把短弓,顺带取出了所有的箭矢,又重新将青石板盖回去,远攻近攻都有了,也只能如此。
"你居然会箭术?"帝景天似乎有些惊讶。
珑月一拉弓弦无箭瞄了瞄前方,"最起码硕大的一个人的话,想射哪射哪。"
"传说中的射哪指哪?"
珑月没好气翻了帝景天一眼,"你是真不怕还是装淡定?"
"他们要是能察觉,最快也要天亮以后,如今连子时也未过,不必着急。"
其实不是她着急,是她真的怕。
虽然跟着帝景天练武有些日子,可她仍旧怕伤人,更下不了手杀人。
她绝不能死,来这个世界只为一件任务,丢了命着实不值,但是她又无法离开,只能拼力一搏。
两两相冲,那些教众一旦策反便是孤注一掷,她要保命就要违心,否则...她克服不了自己,一切都是徒劳。
徒劳...她救不了帝景天,也连带害死了竹真,她再也回不了她的世界,珑雪会失去她,珑哲的复生再也没有希望。
抽出那把精巧的匕首,刀刃在昏黄中流光溢彩,是要违心还是要徒劳...如果帝景天知道她此刻心中的挣扎,不知会笑成什么样。
"是不是害怕杀人?"帝景天越加单薄的声音传来,似还带着幽幽叹息,"你如今要走还来得及,被我连累,不值。"
噌的一声匕首入鞘,珑月缓步走到床榻边坐下,"没有什么恐惧能战胜对死亡的恐惧,我没得选择,并且不会走。"
"你怕死?"
"你不怕?"
"死有何惧?如果你感受过比死还要恐惧的折磨,也必会向往解脱。"帝景天一动也不动躺着,周身银白一张再无血色的脸,若不是还能说话,就像一具被霜覆盖的尸体。
比死还要恐惧的折磨,珑月想象不到,但是,帝景天自幼尝遍百毒,练就一副百毒不侵,数年移筋错脉,或许他真的体会过那种恐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