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想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接受,心里的忐忑还未平息,她不确定的又问了一次,“你真的不介意晴天的过去?”
吴俊扬看着何想容小心翼翼的样子,知道她也是真的关心晴天,他摇了摇头,“谁都有过去,我没有权力去指责或者嫌弃别人。”
何想容对于吴俊扬如此坦然的态度多少有些不放心,可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抬手拍了拍吴俊扬的肩膀,“俊扬,我希望你今天所说的能永远记着。”
吴俊扬笑着看向何想容,“您放心。”
何想容收回手,转身朝外走去,吴俊扬却依旧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被一点一点的收去,孩子?
调查的资料显示那个孩子出生吗没多久就被查出患有白血病,后来或许是因为陆秦风故意隐藏的原因,之后的事情根本查不出来。
他转身回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手机,给私家侦探拨了个号码,让他重新调查。他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他并不介意夏晴天的过去,在夜魅做小姐,被陆秦风软禁,所有的事情他早就一清二楚,如果真的在意或者厌恶,他根本就不会大老远从美国跑来,即便是有雷泽逸临终前的嘱托也一样。
可是他来了,一万多公里的美国来了,那就他就不会有那些世俗的眼光,就不会去在意那些根本不值得在意的过去。况且,那时候的夏晴天身不由己。
收回神思,吴俊扬放下手中的电话,思绪一转,突然想起之前何想容在马家的时候接到的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心思一动,找出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对面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声称是公用电话,别的什么也不说。吴俊扬心思敏捷,怎么会察觉不到对方是刻意隐瞒,说了声谢谢就挂掉了电话,随即又拨了个出去,找人将那号码的具体位置查出来。
抬表看了下时间,脱掉身上的白大褂就朝外走去,经过夏晴天的病房时看见她还在睡觉,想了想,还是将何想容叫了出来,“伯母,我要出去一趟,中午您就别回去了,我从外面带回来。”
何想容转头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晴天,“也好,留她一个人我也不放心,那就麻烦你了……”
吴俊扬笑着摇头离开了。
刚上车,吴俊扬就接到电话,对方告诉他那个电话号码是九龙唐楼区一带的,具体位置还要等下才能查出来。
吴俊扬“嗯”了一声,挂掉了电话,沉思片刻,朝九龙的方向开去。
九龙唐楼去一带环境有些恶劣,大多是板间房,住的也都是些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吴俊扬有些疑惑,打电话的人究竟是谁呢?夏晴天又怎么会认识那里的人?
吴俊扬到了唐楼,很快就有接到了电话,对方告诉了吴俊扬那个电话的具体位置后便挂了电话。
沉思片刻,吴俊扬加快了车速。
直觉打电话的人跟之前在马家别墅住的那晚所看到的可疑人是有关联的,可是那个人究竟是谁呢?对方并没有真正地做出过对夏晴天有伤害的事情……就是是敌是友,吴俊扬暂时有些闹不清楚。
车子停在了一间报刊亭外,报刊亭里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那儿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报纸。
吴俊扬周上前去,礼貌道:“老板。”
男人一怔,放下手中的报纸,“卖报纸还是杂志?”
吴俊扬笑了笑,从上衣里拿出钱包,抽搐几张钞票放在男人面前,“我买消息。”
男人这才想起着声音是之前接到的电话里的声音,热络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没有。”
吴俊扬挑眉,又拿出几张炒票推了过去,“我知道你有。”
老板冷哼一声,眼睛却是飘向了那几张炒票,似乎有些心动。
吴俊扬心里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又拿了几张出来,放到之前那些钱一起,重复道:“告诉我我想知道的,这些就是你的。”
男人咽了一口口水,将手伸向那炒票,就要触碰到的时候又猛地收了回去,“不行,我答应了别人不会说的。”
吴俊扬笑了笑,“除了你知就是我知,哪来的别人?”
男人嘿嘿一笑,一把将那钱抓进手里揣进了口袋,道:“还是想问上午的时候在我这儿打电话的那个人吧……说来也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我在这儿摆摊摆了几十年了,周围的街坊都认识,唯独那人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个子不大,衣着看不出男女,倒是声音有些奇怪,说不出是男声还是女声,粗哑呀的,不太好听。”
吴俊扬沉思片刻,追问道:“那你知道他往哪方向……”
“在哪儿!就是那个人!”吴俊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给打断了,吴俊扬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望去,正见一个穿着深色衣裤的人背对往前方走去。
那人带着鸭舌帽,帽檐拉的很低,隔远了根本看不出长相,吴俊扬抬脚就追了上去。
吴俊扬悄悄地跟着那人的背后穿过一条街又拐进了一个小巷子,再出巷子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吴俊扬疑惑,刚一转身眼前就黑了,随后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套在了自己的头上,很快双手就被人给拽住了,朝两边不停的拉扯。
吴俊扬抬脚想朝两边踹去,突然脚腕处一痛,双膝便跪到了地上,随后头上便迎来了一棍子,温热湿润的液体混着他的头一点一滴的落在地上,呻吟了两声,便晕了过去。
吴俊扬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郊外的草地上,四周一片漆黑,头上的疼痛依旧,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迅速的在自己的身上搜寻着,却什么也没有。
他看向四周,除了光秃秃的枯草,什么也没有。
抬手揉了揉发疼的额角和被打的后脑,发现伤口已经结痂了,说明伤的应该不算重。凭着直觉,他决定往前走。
好在运气不错,没多久,他就看见了一条公路。
由于时间已经很晚了,路上根本没有车子。眼睛适应了黑暗,渐渐也能看见些东西,前方的路途就像是没有尽头一般无限的延伸着,他镇定的看着超前迈着步子,心里却在思考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他敢肯定,偷袭的人跟那个人不明身份的人是一伙的,究竟是为什么呢?单单是因为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将他一棍子打死,而是将他扔到了这个地方……
吴俊扬有些头疼。
突然身后打来一道亮光,脚下的影子被那光线照射着无限拉长,他眯着眼睛不断地朝那辆车子挥舞着双手。
司机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了他面前。
“大半夜的不要命了!”司机大吼着,可是心里却有些心虚,毕竟这是郊区,又是大晚上,突然蹦了个东西出来,是个人都会有些害怕的。
吴俊扬立刻绕道车窗前,“师父,能搭一下车吗?我遇到点麻烦,东西全都被人给抢走了……只要一回到市区,我可以付钱给您。”
那司机看着他也不像坏人,不耐烦的招了招手示意他快点上车……
司机还算好心,看着他身上有伤,竟然将车开到了市立医院才将他方下,等吴俊扬回了医院拿着钱出来的时候,司机早已经没了影子。
吴俊扬刚走回办公室就看见何想容,何想容见到他回来了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明明说是去买东西,结果一去到现在才回,能不担心吗?
吴俊扬从门口走进去,透着屋子里灯光,何想容这才发现他的脸上的刚刚好的瘀伤似乎又加深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俊扬从离开就再没有音讯,天黑了还没回来,何想容不安的从医院那里得到了他的号码,却是怎么也拨不通,时间越晚越是着急,于是嘱托值班的医生,如果看见了吴俊扬回了医院一定要告诉她。
吴俊扬摆了摆手,“伯母,我没事。”
何想容哪里会听他的,连忙将他给按到了座位上,从外面叫来了医生。
都是一个医院同事,那人见是吴俊扬也有些担心,连忙替他大概检查了下,发现他后脑勺的伤口,立刻就将他给拖进了ct室。
好在伤势不重,只是轻微的脑震荡,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何想容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是不是陆秦风干的!”
正在整理衣服的吴俊扬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何想容顿时火冒三丈,“他陆秦风到底想要干什么!还不够?!”
吴俊扬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却是有些不舒服,他相信那件事情绝对不是陆秦风干的,但他还是将事情推到了陆秦风的身上。
“俊扬,你要不先回去休息?你看你的伤……”吴俊扬抬表看了下时间,“不用了阿姨,已经零点了,你今晚也没怎么睡。不如您现在我办公室的休息间睡一觉,晴天那儿我守着。”
何想容想了想,“那晴天就先麻烦你了……”其实她只是想让两个人有更多的时间相处。
吴俊扬走进病房,夏晴天睡得正沉,他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隔着微弱的壁灯看着床上的女人恬静的睡颜,心里一阵柔软。
情不自禁的抬手伸了过去。
那温热的脸上有着极其柔软的触感,吴俊扬就像被电到了一般,猛地将手收了回来。指尖的触感依旧强烈,似乎饥渴着她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