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亓王的未婚妻,如果他们当时真的一刀杀了她,到时候恐怕会比现在更惨,因为亓王比那些人更狠、更绝。
李扶月幽幽的叹了口气,抿着嘴角,扯出一个复杂的笑来。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到底是谁让你们杀我?”
曾新阳双眸忽地一暗,淡淡的摇头说,“我也不是很确定,那个人从来不会亲自露面,我也从来没有见过那人。”
“……”
李扶月难得一阵失语,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你什么都不知道,要我怎么帮你?
“不过我也猜测了个七七八八……”曾新阳看着她,又像不是在看她,一双失了光彩双眼似乎透过她在看别的地方,“我之前曾经跟踪过他们,听他们说过什么长孙妃,韩国公之类的话,我猜那个人可能是当今的皇长孙的嫡妻,也就是三小姐你的堂姐。”
李扶月了然了,按照以前傅雪樱的话说,那就是她这副身子的正主思慕皇长孙,不知惜福。放着英勇善战的未婚夫不喜欢,偏偏喜欢有妇之夫。
之前赵怀宗也说过‘她’曾经加害自己的堂姐,顶着别人未婚妻的头衔勾引别的男人,对她也是满满的敌意。
如果真的是她的那个传说中的堂姐的话,那还真说的过去,哪个女人能容得下别人惦记自己的丈夫?
可她没想到她那个堂姐的手竟然能伸的这么长,看来也是个狠角色啊。
似是看出来她的想法,曾新阳语气颓然的说,“长孙妃的父亲世袭韩国公,我想应该是有她父亲的协助,否则她一介女子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力,能瞒过所有人。”
李扶月一拍脑门,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老皇帝和他的乖孙子设计的一出好戏,可怜了她那个便宜爹,丢官罢爵最后还锒铛入狱。
她想到这里轻翘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似是而非的笑笑问,“告诉我这些,你想我怎么做?”
“她现在加害你一次不成,日后也定还会再次下手。”曾新阳忽地眼神狠戾,也有些激动,可能是牵动了身上的伤口,频频皱眉,“三小姐你现在可是亓王殿下的掌中宝,若是他们还想再加害于你的话,殿下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李扶月轻翘着嘴角,弯眉微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你这是打算借刀杀人?”
“不,我是在请求三小姐你,虽然我也很想亲手将他们手刃了,亲手替我的兄弟们报这血海深仇,可是……”略微停顿了下,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落寞,也有些无力,“可是以我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是不可能办到的,所以我才来请求你。”
李扶月垂眸思忖片刻,而后轻唇微启。
“我要是帮你报了仇,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虽然这么做有些趁人之危,但她可不是什么圣母,趁火打劫的事她很喜欢干。不管怎么说他绑架自己,差点把她给弄残了这些都是事实。
曾新阳仰躺在软榻上,又是一阵咳嗽,半晌后,平复好情绪,眼睛真诚语气坚定的看着她说。
“如果三小姐能替曾某报了这血海深仇,曾某的这条贱命就是三小姐的了,只要三小姐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曾某绝无半点怨言!”
“上刀山下火海,还轮不到你!”
突然一个冷硬的声音插进来,李扶月下意识的回头一看。
果然看到赵沉黑着一张俊脸,幽深的眸子碎了冰渣一般,站在帐帘子前冷冷的看着她。
“你真是的,走路都不带声音的,突然间这么出现,你是想吓死人啊?”李扶月上前两步,瞅着他的黑脸抿嘴一笑,“不是说还有事情要忙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赵沉冷冷的睨着她,冷哼一声,“爷再不来怕你跟别人跑了。”
美目一瞪,她呵呵一笑,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我是那么没有节操的人吗?”
赵沉给了她一个‘你就是’的眼神后,拉着她的手,转身便往外走。
微愣一下,李扶月扯着他的袖子,不肯走,“喂喂喂,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赵沉脚步微顿一下,侧目看着她,冷冷的哼了哼说,“和他有什么好说的?”
李扶月无语,放弃和他沟通,转头对曾新阳说,“你刚刚说的事,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你现在好好养伤,有什么事,等你伤好了咱们在详谈。”
“闭嘴吧!”赵沉死死地钳着她的腰,一张脸黑的没边,大力的将她拖走。
“凶什么凶?”李扶月眼睛冲着他一横,拔高了声音嚷嚷道,“比谁嗓门大呀?”
“……”
回到主帐后,赵沉忽地一下松开了她,袍角一荡,大步的走到紫檀木椅子走去。拿起李重新新泡好的茶水猛然灌了一口,一杯不够自己又倒了一杯,一连串动作看的李扶月真是目瞪口呆。
“喂,我说赵十三,你不会这么幼稚吧?”竟然在和她置气?
赵沉捏着茶杯的手一顿,喉结明显一滑,眸子忽地阴沉下来,声音骤降,“你说什么?”
李扶月被他的眼神呛了一下,连忙摆手说,“没、没说什么……”
而他却不吃她那套,一双厉眸狠狠的盯着她,冷着声音问,“你说我幼稚?”
“没没没,你听错了,你听错了,我刚刚是在说我自己呢。”李扶月干笑两声,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的没用,一边讨好的说,“我怎么能说你幼稚呢,我说我自己幼稚。”
赵沉双眼幽深的看着她,眼里似是有什么情绪在涌动,却被他深深的紧锁。
彼此对视半晌后,他朝她招招手说,“过来。”
李扶月心里虽然有些不乐意,但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
虽然觉得他这气生的有些莫名其妙,但一想到他那是因为在乎自己,所以才发脾气的,心里就一阵柔软。
一个男人只有心里有你,才会在意你,才会跟你怄气,得出这个结论,她很开心。
走到他的面前,顺势坐在他的怀里,手指点着他的下巴,声音娇憨柔软。
“你说你至于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里喜欢的人是谁,再说了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个曾新阳,你说你还醋成这样。”
“以后不许单独再见他!”赵沉单手捏着她的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刚刚阴沉的黑脸缓和了几分,“最好离他远一点,否则爷可容不下他。”
李扶月“噗嗤”一下笑出声,仰起头在他的唇上一吻,在他怀里乐开了怀。
“我怎么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你丫的就是一个妒夫,你要怎么容不下他啊?啊?哈哈!”
俯下头,在她的唇上一咬,声音冷森森的说,“杀了他!”
“噗!”李扶月双手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他的唇,眼含着笑说,“你可不许乱来,这人留着真的有用。我真的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再说他长得那么幼稚,姑娘我的眼光那么高,怎么可能看上他呀,你说是不?”
他倒不是怀疑她,而是不信任曾新阳。之前他绑架李扶月,若不是这丫头够机灵圆滑的话,怕是早就没命了,他怎么能放心让她单独见他?
而刚刚这丫头竟然把身边的人都赶了出去,就自己单独和他在一起,他怎么能不恼不怒?
若不是怕她会跟自己闹,他早就解决了他。她说她留着那小子有别的用处,其实她不知道,即使没有那小子也是一样的。
心里虽然恼她,但终是不忍心责罚于她。
他的女人是用来宠的,不是用来罚的。但也必须要给这丫头一个警告,不然她还真会无法无天了,以后指不定还会爬到自己的头上撒野。
捏着她的脸,头一偏,他的唇便重重的落了下来,坚硬的牙齿在她的唇上一咬。
“以后阿月要是不听话的话,爷可要重重的惩罚你!”
“嘶……唔……痛死了!”
唇上传来的痛感,让她有些哭笑不得。这厮真是喜欢咬人,上辈子一定是狗托生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了她的唇,头埋在她的颈上静静的喘息,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搂的更紧。
“其实他也挺可怜的。”李扶月一双细白的小手紧紧抓着他的前襟,感受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心里一阵柔软。
“他的兄弟们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我觉得他不是坏人。如果那次不是他有意要放我离开的话,我早就到阎王那报道去……嘶!你干嘛老是咬我啊?”
“这件事爷会处理,你以后不要再插手。”皱着眉头,想了想又补充说,“也尽量不要再见他。”
“喂,你怎么这么霸道啊?”李扶月好笑的推了他一把,声音有些不满,“连我交友你都要干涉?”
霸道的某人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语气更加的狂拽说,“自然!你是爷的王妃,自然归爷管。”
李扶月瞪了他一眼,嘴上有些不乐意,心里却袭上一阵甜蜜,“讨厌,你呀还真是大男子主义!”
“爷还有更大的。”赵沉忽然俯身在她的耳边呵了一口气,声音带着压抑的暗哑暗示说,“阿月想要吗?”
李扶月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从脸上一直红到脖子,怪嗔的瞪了他一眼。
“呸,不要脸,臭流氓!”
赵沉身子倚靠在紫檀木椅背上,微眯着双眸睨着她,问,“难道你不喜欢吗?”
“……”
李重新在外面听着里面人的对话,急的他直跺脚。想进去又不太敢,怕自己进去打扰了里面的两人,扫了他们的兴,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能不进去。
进也错不进也错,算了,反正他现在已经里外不是人了。
最后他一咬牙一跺脚,硬着头皮掀开帐帘子,隔着老远压低着声音说,“爷,毓小王爷来了,说有重要的事情与您相商。”
毓小王爷?苏毓?
李扶月推了推他示意他松手,而他却故使坏的在她腰上用力一捏,将视线转向李重新。
“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