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新从书房里灰头土脸的出来后,看着眼前的这两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婢女心里就一阵犯堵,与她们说起话来自然是没什么好语气。
“你们二人身上可有携带其他的衣物?”想了一下,补充道,“朴素一点的?”
春唐和夏荷对视一眼,有些没太明白他的意思,摇头,同时也有些不解他为何会这么问。
“女婢们出宫时,身上穿的和带的衣物都是敬妃娘娘赏赐的,都是些颜色艳丽的布料做的,就连奴婢们身上的首饰也都是敬妃娘娘的赏给奴婢们的。”
李崇新叹了口气,扯着尖尖的嗓子,指了指她们身上的衣服和头饰说,“等下找人给你们二人做几件朴素一点的,适合下人穿的衣衫,回去之后,你们头上的发饰也都摘了收起来,听明白了吗?”
春唐和夏荷皆是一怔,她们都是经过敬妃娘娘精心打扮过的,而且敬妃娘娘送她们来也不真的是做下人的。
夏荷垂下眼,低低问道,“公公此话何意?”
她们是敬妃娘娘亲自挑选出来的婢女,同时敬妃娘娘也给了她们莫大的希望。
像她们这般身份的人,能给当朝亲王做侧妃简直是不敢想的事,而且还是享有盛名年轻俊美的亓王做侧妃。
出宫前一些姐妹都暗暗羡慕她们有了个好归宿,背后还有敬妃娘娘给她们撑腰,她们面上虽不动声色,但心里却雀跃不已。
“何意?”李崇新看着她们泛白的脸色,打量着她们一身华丽的服侍说,“既然是敬妃娘娘给殿下的婢女,但是婢女就应该有个婢女的样子。”
春唐自动忽略掉他后面的话,红着脸娇羞的说,“公公说的极是,自出宫那日起,奴婢和夏荷便是殿下的人,一切听从殿下吩咐。”
李崇新点点头,看上去还算是乖巧的,只要以后能安生点,留下来也无妨。
“既然如此,你们还废什么话,殿下说以后你们就跟在王妃的身边,好好安生的伺候王妃。”
春唐闻言眼眶一红,心里如同被泼了盆冷水,声音哽咽,“公公,奴婢们是敬妃娘娘赐给殿下的……”
“赐给殿下的什么?”李崇新都这手中的浮尘,扯着嗓子训斥,“殿下后院的事,以后皆交由王妃处理,王妃的意思便是殿下的意思,有问题吗?”
夏荷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瞄了眼一副快要哭了的春唐后,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朝李崇新微微俯身。
“奴婢不敢,既然奴婢们已经是殿下的人了,自然是听从殿下的话,不敢有二心。”
没接她话里的深意,重新审视了下她们二人后说,“既然如此,那就请随咱家走吧。”
夏荷和春唐跟在李崇新的身后,心思各异,没有见到赵沉本人,她们二人还是有些遗憾,被派去伺候什么王妃,她们心里有不甘,不过,来日方长……
她们毕竟是殿下母妃送来的人,还怕以后没有机会吗?
李扶月看到李崇新将这两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婢女带到自己面前时,肺差点没气炸,脑袋一阵嗡嗡作响。
虽然她们二人面上给了自己绝对的尊重,但李扶月清楚的知道,她们其实打心底里瞧不上自己,而她最瞧不上眼的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目中无人的人。
得!这两看生厌的结果,自是火药味十足,她们可能还估计着身份,但李扶月可从来不管这些事。
“李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扶月一副当家主母的姿态,睥睨着几步之外站立的春唐和夏荷说,“她们不是敬妃娘娘赐给殿下的丫头吗,你把她们领到我屋里算是怎么回事?”
“我的小祖宗啊,您就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吧,别再折腾咱家了,咱家之前已经被爷狠狠的骂了一顿了!”李崇新哭丧着脸,只差没给她跪下磕两个了。
“是爷吩咐让她们来伺候您的,您看您身边也没有个供使唤的丫头,爷这也是心疼你。”
“哦?”李扶月抚了抚衣摆,自嘲的笑了笑,眼神揶揄的瞧着李崇新说,“我怎么瞧着不像呢?你确定这是赵十三心疼我,而不是来给我添堵的?”
在李崇新不解的眼神下,李扶月朝对面的两个美人撇撇下巴,与他说。
“你什么时候看到哪家的下人,穿的竟然比主子还要光鲜亮丽的了?”
李扶月的话刚落下,一直低头的夏荷突然跪在地上。
“请王妃息怒,奴婢们身上穿的都是刚出宫时敬妃娘娘赏赐的,奴婢们不敢违背了敬妃娘娘的美意,若是、若是王妃觉得奴婢们的穿着碍眼的话,奴婢们马上去换。”
“哦?原来竟是敬妃娘娘的恩典。”
李扶月笑的一脸的灿烂,单手撑着下巴,微眯着眼睨着她们。
“看来娘娘平时对奴才都很体贴,你们头上戴的这些物件,可都够抵寻常百姓人家几年的食粮了。”
夏荷脸一僵,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说,“娘娘确实是对下人们很好,平日子里也对奴婢和春唐很是照应。”
李扶月看的心里一阵冷笑,这话里藏刀说的真是艺术。
如果她真的因为穿着惩罚了她们,那一定会落下对敬妃不恭的口舌,当然了,同时她的这句话也是在告诉她,她们身后有敬妃给她们撑腰,最好对她们客气一点。
这真应了那句话,你不找事,事也会来找你。
没想到这么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今天竟看了出真人版的‘宫心计’,她竟也成了戏中的主角了。
李扶月脸色不耐的摆摆手。
“李公公,人你看着安排吧,我这不需要人伺候。”
“那怎行?”李崇新今个儿说什么也得把人留在她身边,不然他又得倒霉了。
“您的脚还未痊愈,身边还是留个丫头服侍的方便些,这也是爷的意思。”
“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了……”
李崇新听的心里一喜,但她下一句,却听得心里一惊。
李扶月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摆说,“我自己去找赵十三去说去。”
李崇新刚要阻止,却被李扶月一个凌厉的眼神给杀了回来。
“李公公,不久之前曾有人向我许诺,说要为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怎地没过几天就忘记了?我最近也不知怎么的,特别容易小肚鸡肠,所以……”
所以什么她没有说,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的眼神,但那表情就足以说明了一切,若是惹着她不高兴了,她定不会让他好过。
李崇新看着李扶月娇小的身影逐渐变小,最后一个转弯消失了,心情压抑的说,“哎,真是个不好伺候的活祖宗。”
转头看着地上跪着的夏荷说,“起来吧,以后都聪明机灵点,若是惹着王妃不顺心,到时候倒霉的可是你们自己,至于殿下,你们还是不要多想了。”
春唐将夏荷扶起来,乖巧的说,“公公教训的是,奴婢们以后会注意!”
但谁也没注意到,在夏荷低垂的双眼里隐藏着怎样的情绪,那充斥着恨意与浓浓的不甘。
李扶月来到书房时,苏毓已经离开了,只有赵沉一个人坐在棋盘旁自己与自己下着棋。
在心里赏了他一对大白眼后,快走几步,往他对面一站,瞪着他说,“赵沉,你丫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爷又哪里惹着你了?”赵沉眉眼抬都没抬一下,淡淡的开口,“你瞧着你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妇人应有的姿态?”
李扶月气极反笑,“怎么着?见着了美人之后,就开始嫌弃起我来了?我说你这翻脸的速度真比翻书还要快啊!”
赵沉落子的手一顿,幽深的眸子转向她,眉心微拧似是没理解她的话。
“哪里来的美人?”
李扶月在心里鄙视他,装!你就装你的大尾巴狼吧!
“哎,其实要我说啊,你根本就不用把人送我那去,你自己直接收入房中不就得了,怎么说那也是你母妃的一番美意,啧啧,看看那两个婢女,那身姿,那模样,就连我这个女子都忍不住想要动心。”
赵沉扔下手中的棋子,单手撑着头,眯着眼儿睨着她,“阿月,这是醋了?”
李扶月冷笑一声,“醋?我用的着醋吗?你喜欢有多少个女人我管不着,但是请你不要让她们在我面前晃,老子的眼睛都快被她们身上穿的衣服快要晃瞎了!”
对于她酸溜溜的的话,赵沉并未理会,薄唇轻启,淡淡两个字。
“过来。”
你让我过去,我就得过去啊?
老子偏不随了你的愿!
赵沉叹气,起身拉过她的小手,握在手中捏了捏说,“你若不喜欢,大可以打发了,这般若是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
李扶月使劲要往回抽自己的手,奈何力气不如人,在看到他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心里更是有些气恼了。
“别,别说的好像你有多关心我似得,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当日我与赵怀宗说的话,字字当真,现在你我身上有着婚约束缚着,我可以勉为其难的留在你身边,但若是你真的有了别的女人话,那我一定会转身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把你……唔……”
话还没说完,唇便被堵住了。
带着怒气,带着责备,赵沉吻得很用力,似是在惩罚她的胡言乱语。
他没有温度的薄唇在她的唇上来回啃咬,一股似是薄荷味道瞬间席卷她的整个口腔。
慢慢的,李扶月感觉自己的肺里的空气好像快要被他给抽空了,闭上眼睛,双手紧紧的攀在他的肩上。
不知不觉的,吻得越发投入了起来,情绪也在不停的升温,彼此将对方抱得更紧。
而他却像是尝到了什么美味,一个劲的探索,不知过了多久,才匆匆结束了这个吻。
“都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看来这话真是一点也不假。”李扶月微喘着气,靠在他身上故意拿腿蹭了蹭他,听到他闷哼一声,心里有些得意。
他惩罚似得,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声音暗哑的说,“等一下惹火烧身了,阿月你可要负责到底。”
“我说你是属狗的吗?”李扶月推了推他,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酸味十足的说,“这还用的着我吗,今天你母妃给你送来的那两个我看着就不错,前凸后翘水灵灵的小丫头,保准到了床上伺候的你舒舒服服的。”
“爷有王妃在身边,哪里还需要旁的人来伺候?”赵沉眸色幽暗难明,看着她嫣红的小脸,心里一动,就要去拉她的小手……
“赵十三!”李扶月察觉他的意图后,脸更加烧的厉害,“你、你别太过分了!”
“谁让你胡言乱语的!”赵沉一手捏起她的小巴,拇指在唇上摩擦几下,“这是给你的惩罚。”
说完便又覆上了她被肯的红润的唇,似乎有些迷上了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