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天的时间,转瞬而逝。
建元三十四年,十二月初十正是钦天监选定的吉日。
今天亦是新帝登基的日子,更是一个具有历史性转折的一天,这一天的天气格外的晴朗。
太子顺应天意登基,自此后大邺的百姓,将在新帝的领导下开创另一番的盛世繁荣。
良辰吉时移到,大邺皇宫中钟鸣鼎响,长长的鞭炮敲击着青石板的地面,发出阵阵喜庆的响声,一扫几日前建元帝骤逝的阴霾,众人脸上肃穆却难掩兴奋。
此刻正是在昭告天下,大邺国新的篇章已经掀开,大邺皇朝将迎来一位年轻却战功赫赫的新帝。
新帝一身明黄的龙袍,拖曳在层层的台阶之上,冬日的暖阳照耀在那人冷峻的脸上,勾勒出一股子异样的寒意。
而新帝身边站着一端庄貌美的女子,那女子一身隆重繁复的凤袍,浓密如绸的秀发高高盘起,白皙精致的脸颊透着淡淡的晕红,修长的细眉微微弯曲,无疑,她是今天这世上最美的女人。
在场的人都知道,那是新帝的嫡妻,亦是大邺国的皇后,武安侯的嫡女……李月。
那个多年前被沦为京师最大的笑话的女子,如今却是大邺国最尊贵的女人,曾经或嘲笑过、或鄙夷过她的人,如今没有不艳羡、眼红的。
其实历朝历代,新帝登基从来都是先册立太子,而立后则是再择日子立后,像赵沉这般的登基大典就是立后大典的事情还从未发生过。
由此可见,新帝对于这个皇后的喜爱与重视的程度,这更让天下间女子羡慕不已。
下首的大臣们心里暗暗琢磨着,自己要如何能和武安侯府攀上点亲故。
毕竟武安侯以后的身份就是国丈大人了,身份地位自然不一般了,能和国丈攀上点亲故那好处自然是不会少的。
男人负手站在那象征着至尊之为的王座旁,而女人则面带浅笑的站在男人身侧。
男俊女美,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仿佛像是从仙境中走出来的谪仙一般,让人心底暗暗称赞。
下首的人想仰望新帝的英姿,但却又不敢直视。
李炳洲微微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他从小捧在掌心的女儿无意是他最大的骄傲。
心里既为她感到高兴,但也隐隐的有些担忧。
现在赵沉的身份不一样了,他怕日后女儿会受委屈。
但转念一想,自家的女儿也从来不是能吃亏的主儿,况,这些年新帝对自家女儿如何他都看在眼里的,心里的那点担忧便不见了。
杜德忠手持先帝的遗诏宣读,在念完手中的遗诏后,便弓着身子,恭谨的退下。
底下的大臣们纷纷跪地,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男人站在殿上,睥睨着底下跪成一片的重臣们,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却半丝表情都没有,让众人完全猜测不到新帝心里的想法。
当然,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皇帝的心思,哪能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推测到的?
李扶月身着厚重的凤服,脖子被头上繁重的装饰压得一阵泛酸,心里暗暗琢磨,这古人没事整这些东西来折磨自己还真是闲的。
要不是她极力反抗的话,那些宫女嬷嬷们,真是恨不得将宫里所以的头饰,都插在自己的脑袋上才好。
站在男人的身侧,她的嘴角虽一直挂着笑意,但那双黑漆的眸底却半点笑意全无,甚至透着淡淡的忧伤。
微微侧眸看着身边的如神抵一般的男人,心里微微的叹息一声。
宝宝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她如何能笑的出来?
若不是曾答应过这个男人,在他登基之日便举行立后大典的话,她今日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站在这里。
只因为这个男人曾说过,他的喜悦希望能与她一同分享。如今这样重大的日子,她又怎能让男人失望?
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建元帝的突然离去,其实对赵沉的打击还是很大的。
尤其是建元帝是因为得知儿子被掳一时怒火攻心,这个男人的心里,更是愧疚不已。
眼下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并没有多少喜悦的心情,反而心里更加的沉重。
她今天之所以会站在这里,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将自己的喜悦都同自己分享。而她作为他的妻子,他生命里最亲密的人,自然是不能光分享他的喜悦,也要与他一同承担沉重甚至痛苦……
赵沉登基该国号为景泰,而赵沉也是被后世传颂的景泰帝。
登基大典后,赵沉正式册立嫡妻李氏为端孝仁皇后,而皇长子赵彧泽则被封为皇太子。
登基大典后,李扶月已经彻底的累瘫了。
回到景仁宫后,胡乱的将头上的东西扯掉后,连身上的凤服都没脱,直接就将自己仍在了床榻上。
景仁宫是历代皇后的寝宫,赵沉登基称帝后,陈皇后自然要搬出景仁宫了,而李扶月作为新帝的皇后,自然就住了进来。
李扶月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个不停,白玉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衣衫不整的躺在榻上撒泼耍赖的女子,哪点有皇后的端庄贤淑啊?
白玉嘴角狠狠一抽,心里暗暗叹息一声,最后还是发挥自己会武功的优势,三下两下的就将她身上的衣服给扒光了,好让她能尽量的睡得舒服一些。
“主子,您累的话,就歇着吧。”白玉看了看天色,补充道,“等到用膳的时候,奴婢在叫您。”
李扶月躺在榻上,哈欠连连,眼皮子都懒得撩一眼,摆摆手有气无力的道,“晚膳也不必叫我了,我不饿。”
她现在继续睡觉,谁都不要打扰她,谁不让她睡觉,她非得跟谁急不可!
白玉上前将床帏撂下,将屋里伺候的宫女都带了出去。
她知道自家主子在休息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内室里伺候,虽然她现在的身份不同了,但她也不认为主子的习惯会因此改变。
众人离开后,内室顿时陷入一片静谧之中,只剩下床幔里传出来的断断续续呼吸声。
没一会儿子,已经累极了的小女人,便愉快的和周公幽会去了。
李扶月感觉自己这一觉睡的很长,但却睡得有些不安稳。
一个梦接着一个梦的做,从她与赵沉相识一直到现在,似乎在梦里又重演了一遍。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喉咙也些干,伸手在榻上胡乱的一通乱摸后,吧嗒吧嗒嘴嘟囔道,“白玉,水……”
半睡半醒间,她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水,就在刚要她睁眼前,忽地感觉唇上一凉,似是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紧接着一股清凉的水便灌入口中。
李扶月“唔”了声后,便大口大口的摄取那股子凉意。
清凉的水慢慢的流进胃里,身体里的那股子燥热感才渐渐的消失……
感觉唇被什么东西在啃咬,脑子顿时一个激灵,猛地一下睁开双眼,对上了一双染了欲的黑眸。
李扶月暗暗心惊了下,无语的看着身上压着的男人。
她说她怎么感觉自己呼吸有些困难,原来是身上压了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
男人的唇离开她的唇,幽深的黑眸别有深意的睨着身下的小女人,粗粝的大手沿着小女人睡得嫣红的脸颊上轻抚,“可是睡饱了?”
李扶月打了个哈欠,双眸含笑的看着男人,吴侬软语的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男人一个翻身躺在她的身侧,双手微微一用力,便将她捞进了怀里。
大手在她的后背上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声音略带着暗哑道,“已经丑时了。”
李扶月微微有些诧异,已经这么晚了吗?
趴在男人宽厚的胸膛上,看着他眼窝下的青色,心里有些心疼。
这几天这男人一直都没有休息好,幸亏是身体底子好,这若是换做旁的人话,怕是早就受不住了。
叹息一声,她坐起身来,将男人身上的外杉褪去,帮他按压下手上的穴位,替他舒缓下疲劳。
看着男人微阖的眸子,俯下头轻轻的印上一吻,柔柔的道,“累的话,就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处理也不迟。”
男人子喉咙里发出一个‘恩’字,随后像是睡着了一般。
已经睡足了的李扶月躺在男人的身侧,却怎么也睡不着,但又不敢轻易的动弹。
她知道这个男人的睡眠向来浅,平常只要自己翻个身他都会醒。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忽然忽地重重的叹息一声,翻身将身侧的小女人压在身下,头埋在她的肩窝上,重重的呼吸。
灼热的气息一下一下喷洒在脖子上的敏感处,李扶月身子微微有些颤抖,伸手推了推身上的男人,“爷,别闹了,好好的睡觉吧。”
“呵……”
男人窝在女人的肩窝上,发出一阵短促的轻笑。
唇在小女人的脖子上一下一下的亲吻,惹得身下的小女人连连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