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因为舟车劳顿了一天的疲累而有些兴致不太高的文秀,在与钟禛瑶等人那并不愉快的相遇之后对于这京城庙会剩下的最后一点兴致也被完全的消磨殆尽了。虽然她在宽慰万俟红琛他们时嘴里说是不屑去计较,但任谁遇到这种被人无故敌视的事只怕也都多少有些心里不舒适。所以在避开找茬的钟禛瑶等人之后没过多久,文秀有些意兴阑珊的跟着万俟红琛又逛过几处小摊后,就以劳累这个并不完全算是借口的理由先行告辞回府去了。
自那天出门回来后,文秀忽然就发现她的日子变得比之前要轻松空闲了许多。
这一来固然是因为金乌会馆那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需要改进的地方也在那天在会馆的时候全都直接告诉了君言冰这个真正操作具体事宜的人。由会馆已经做好的那些准备工作不难看出这君言冰应该是个可靠的人,有他在实在不需要她再这方面再过多费心。而那个与万俟家合作的计划,也因为那边年前暂时忙不过来的原因而没有进入实质上的实施阶段,所以她也暂时不用在这方面花费工夫。
这二来却是因为年关逼近,今年大哥因为赴任的关系不在京中过年,于是家中所有的人情往来便都由二哥君成烽跟着父亲出面。君成烽每天都需要花不少的时间去做迎来送往的事,所以来这里的时间自然也就少了。
在即将过去的今年这一年里,发生了不少事的君家看似处境并不好。而且父亲君元仪和大伯君元信之间,因为政见不同闹得几乎让若大一个君家内部分裂的事对外界来说也必非算是什么秘闻,按说今年的他们家应当是门庭冷落马蹄稀才对,可是因为她新攀的那门显赫亲事却避免了这种情形的出现。甚至按她偶然从府里那些饶舌的下人们那里听到的说法,好像今年不但上门走礼的人比往年还要多出不少,而且送来的年礼也要比往年丰厚许多。
每当文秀听到下人们说今天成烽少爷又接待了谁家的来客又去了哪家送礼的时候,她心里总有着一种庆幸,庆幸还好需要去做这些陪客陪笑的人不是自己。
当然文秀也并不算是完全的无所事事,金乌会馆那边的准备工作虽然不必她去过问,但是还是有一项准备是只能由她来完成的。而且这项准备也是她最为看重的一项,在她看来这项准备才是真正决定着金乌会馆未来能否立足长久发展的重要关键之一。这项准备就是她必须得为金乌会馆特别准备的那间厨房,培养一个合格的点心师。
这个世界与她之前生活的那个世界有许多不同之处,所以这就注定了同样的买卖营生就得需要不同的卖点。虽然说这个会馆建立存在的背后目的就是它最大的卖点,但作为达成那个目的的重要工具,这会馆总得有个明面上吸引人的卖点噱头才是。
这里不是从前那个寸土寸金,且环境污染严重的地方。这个世界的有钱贵人们哪个不是拥有着许多的田庄别业?金乌会馆的装修虽然在她的影响下融入了不少不同于这个时代的特色之处,但因为她的某些顾虑却也并没有太过出格。所以尽管有新奇来做为特色,但比起许多权贵之家修葺得美轮美奂的别院山庄来也顶多就是各有千秋,不能算是个多大的卖点。
而会馆里准备的那些被她寄予了厚望、对这个世界来说绝对新奇的娱乐活动,虽然会是会馆前期最大的卖点,但是却也会是时间最短的卖点。“山寨”这种精神可是不分时代的,所以她能打主意的好像就差不多只有吃食了。而在吃食方面她又不想未来与京城的酒楼饭庄产生什么摩擦,思来想去的她就选择了特色点心来作为会馆的另一个卖点。尽管她并没有做过点心师,但拜那个世界的DIY之风所赐,在这方面她还是有些心得的。
于是这些日子这云蕙院里总是时不时的飘着各种不咸甜不同的点心香味,一直到腊月二十八那天滞留京城的大伯一家上门来给祖母拜年的那几日才停下来。
尽管这时京城里上至朝堂权贵下至贩夫走卒几乎是人人都知道君家兄弟如今的关系并不和睦,但是因为孝道在前的缘故大伯君元信一家再是尴尬,还是依照规矩上门来陪府里的君老夫人一起过年。
虽然说是大伯一家人,但是过府来的人除去跟来侍侯的下人,也就不过只有文秀的大伯君元信与大伯母姜氏夫妻两个。他们的长子、文秀的大堂兄也和大哥君成熠一样正在外地的仕任上,另一个庶出的次子则还有之前的做官的地方还没有跟着进京来。两个女儿包括不久前刚出阁的文怡,已经出嫁成为了别人家的人。
因为以上种种因素,文秀感觉这个年节虽然看似过得比之前的三个年头要热闹,但是感觉却要差上许多。尽管她几乎是可算是没有什么劳动,但她就是觉得过得很累。
幸好像她一样感觉不自在的人并不是只有她而已,相信相比起她来那不得已才上门的大伯大伯母夫妇才是最不自在的。这年节才刚过到初五的时候,他们夫妇俩就找了个由子回去了自己在京城的宅子,只是每日都还会过来给君老夫人请安一趟。文秀感觉随着大伯他们的离开,整个府里的气氛都好像松懈了几分。
不过这却并没有改变这“年休”的日子无聊。也许是因为之前的日子过得太过充实了,这一完全的闲下来脑子里就总是会冒出不少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最近文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庙会那天在分别时万俟辰宇看向自己那双眼睛、那个眼神,总是会时不时的就从脑子里冒出来浮现在她眼前,让她心里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发闷的感觉。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婚前恐惧症?这种心理病症的名称她虽然并不陌生,但是她却是半点实际经验也没有的。上辈子的她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独身主义者,从没有过嫁人打算的她当然不会有过这种体验。没有过这种经验的她,自然也不知道应当如何应对这全然陌生的情况了。
那些什么心动、喜欢、甚至更肉麻一点的爱之类的念头,她压根就没有去想这些方面的可能性。作为资深书虫上辈子她GB、BL方面的言情书自然没有少看,而且看的数量还不少,但怪异的是她本人却是从来都不相信世界上真有那种情感存在。没有这种信仰的她自然是想都不会去想,这不存在的情感会有一天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至于为什么这婚前恐惧症不早不晚的在这个时候爆发,她的看法是认为应该是那天的那两场偶遇提醒刺激了她。
还好过了正月初十之后因为金乌会馆新张在即,她也总算是又有了需要更费心去想的事需要忙,所以这能够用来纠结的时间也不多。也许是因为会馆新张的事占用了她绝大的心思,渐渐的关于这一时半会儿还难得解开的纠结便想得少了。这日子眼看着就要回到了之前的轨道上。
到了正月十七、金乌会馆即将新张开业的前一天,去外边派发完最后几张请帖的君成烽回到府里后带回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虽然看着与文秀她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听在文秀的耳中却是让她心头大震。
这个消息就是文秀的前未婚夫、姬家的七公子姬祈月,他终于订亲了。而与他订下这白首之约的人正是“五大门阀世家”中元家的嫡小姐。照二哥君成烽的说法,一门亲事一经传出就成为了今天京城里最受关注热议的话题,其热闹的程度半点也不比文秀与万俟辰宇的婚讯传出的时候少,甚至可以说还要热烈几分。
文秀当然知道这门亲事被之所以会如此的引人注目,并不只是因为姬氏与元氏两家都是这大景朝的高门贵第,更多是还这桩联姻背后所代表的意义。或者,应该说是他们两家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机来宣布这门亲事的用意。
以君成烽听到的那些说法,在今天这桩亲事正式被宣布之前没有任何人听到过有关于此的任何一点风声。就这一点在文秀听来就是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的事,因为一般来说这一类的事总会多多少少在事前传出一点风声的,而且门第越是高贵事前的风传就越大。
就拿文秀她自己来说,且不论与万俟辰宇的这次是很早就被外边传得沸沸扬扬的,就是三年多前被姬家退掉的与这次的男主角的那一次,也是在正式订亲之前就早被外间得到了风声的。
而这一次的会如此“反常”,似乎本身就在暗示着什么。再加上又选择在了现在朝堂上局势如此微妙的时候,这让文秀感觉到好像会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心里生出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