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缓过神来,对着前院大声喊道:“招,财,进,宝,快别准备吃的啦!快快去请大夫!晚一点我就砍死你们!”
史乾砾微微叹息,还算大哥史文有那么点良心,转头对着云无恙,程念业说道:“云无恙,镖局不能乱,你将镖局给我守着!程老弟,将院里的人,都集合到前厅,任何人不得随便出入!”
云无恙急忙点头,赶去安抚众位镖师,并即刻飞鸽传书,通知在云南走镖的银红,说是镖局危机关头,要她立刻带着镖师赶回。
程念业派人将前后门都截住,丝毫不理会那群人的抗议,以官府的身份,将所有人集合在前厅。
招,财,进,宝,果然很快便将大夫请来,老太爷的房门前,被史家的人围满,大夫刚出来,便被团团围住。
史文一把揪住大夫的衣领,指着他的鼻子,喝道:“小老儿,我太爷他怎么样?若是他有个什么闪失,我要你走不出镖局!”
那大夫摇摇头说道:“大少爷,你就算是杀了我,也没啥用啊!老太爷他早就病入膏肓,一直靠烈性药物维持!如今已是回天乏术,还是快些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史武首当其冲,捂着脸,哭喊着说道:“太爷啊!您是我史武最尊敬的人,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一边说着,一边朝房间里冲去,二娘闵氏拦着其余的人,大声说道:“老太爷,肯定最想见我儿阿武,你们都稍后再进去!”
史文顺手将她推出老远,吐一口浓痰在她脸上,气愤说道:“滚一边去!”
史承良对着所有史家人,大声喝斥说道:“你们都要造反麽?急什么呢?我才是史家辈分最高的,老太爷要见的话,也一定先见我!”
史武见史文拽着他,死活不让他先进去,便悲戚的说道:“大伯说的对,这儿就数大伯的辈分最高,还是让他先进去吧!”
史乾砾护着田筱朵,冷眼旁观着局势,这些人都急着进去,还不是惦记大掌柜的位置?
史文对着史承良跟史武咆哮说道:“你们当我傻麽?大伯以向都最疼你,若是让他进去,大掌柜的位子,还不板上钉钉是你的!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老太爷他最疼的人是我!是我史文知道麽?招财进宝,你们四个给我守着门口,谁若是想进去,就给我狠狠的打!”
史文身为史家的长子,其实是有些特权的,比如这种时候,他还可以带着招财进宝,横行无忌。
那位秦大夫无奈的摇摇头,插嘴说道:“你们再争下去,人都断气了!老太爷说要见什么人,他自有分寸!哪位是田氏?老太爷要见田氏!”
“我?”田筱朵有些茫然,想不通老太爷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见她?
史文冲着秦大夫呲牙咧嘴,扬着拳头骂道:“老匹夫,你没弄错吧?太爷哪根筋不对啊,怎么会要见她呢?”
史武很是配合的,附和说道:“对啊!大夫您没听错吧?太爷怎么会是要见她呢?”
田筱朵干笑两声,轻声说道:“是啊!秦大夫,您一定听错啦!”
秦大夫含笑说道:“敢问您是否是阿砾的妻子?”
史乾砾代替她回答说道:“不错!她正是我的妻子!”
“那就不会错了!老太爷的确是让你进去,你快进去吧!老太爷等着呢!”秦大夫嘱咐说道:“老夫就先告辞!你们的家事,还是自个解决吧!”
史乾砾慢慢说道:“大夫,您慢走!恕不远送!筱朵,我护送你到门前,你进去吧!”
“这不太合适吧?”田筱朵苦着脸说道,史文,史武,就连大伯,二娘都是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
这老太爷究竟想怎么样啊?将她推到这风口浪尖作甚?
史乾砾护着田筱朵,缓缓来到门前,史文在史乾砾犀利的目光下,撤走招财进宝,悻悻说道:“太爷他也没老糊涂,自然不会将大掌柜的钥匙,交给你这个外人!进去就进去呗!”
史武忽然急急开口说道:“大哥,你是史家的长子,这大掌柜的位子,本来就该是你做的嘛!我这个做二弟的肯定是支持你的!咱们怎么也不能便宜他对吧?”
史文拿出随身携带的牙签,慢腾腾的挑着牙齿,冷笑说道:“你当你的那点心思,我就笨到没有察觉吗?好几次都差点没你这笑面虎害死,我才不会蠢到上当呢!有本事你跟小野种,哦不,阿砾单挑啊!”
看着田筱朵进屋里,史乾砾便牢牢的守住门口,都知道打不过他,史文,史武一边斜着眼睛,朝里头瞧着,想看出点端倪,只可惜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
史承良阴沉着脸说道:“哼哼!都是你们兄弟俩,不够团结,这才让外人给钻了空子!吵,还有脸吵麽?这下子好了,以后都看外人的脸色吃饭,看你们还吵不吵啊!”
田筱朵进得屋子,来到老太爷的床前,见他微眯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是真的呼吸很困难,猛然间,像是油尽灯枯似的。
“老太爷,是我,筱朵。您要见我麽?”田筱朵心里酸酸的,老人家都成了这副样子,他们根本就不关心他的死活,而是关心那串钥匙。
“阿砾媳妇啊!”老太爷朝着她招招手,示意她扶他起身。
田筱朵急忙扶他起身,在他背后垫床薄被,让他尽量靠的舒适些。
“阿砾媳妇,别忙活啦!太爷有话跟你说!以我现在的样子,恐怕是撑不了多久,我心里明白大限将至!但心里有很多事情,都放不下啊!”老太爷很吃力的说道。
“太爷,您有什么事情吩咐筱朵去做,就算是粉身碎骨,筱朵也会尽力达成您的心愿!”田筱朵看着老太爷殚精竭虑,愁眉不展的样子,很是不忍。
“乖孩子!太爷对不起你啊!其实太爷有私心啊!实在是有愧于你跟阿砾,只要是大户人家,少不得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太爷怕自己死后,便将这些秘密,带进棺材里,现在便将有些事情告诉你!但你要答应太爷,一定要按照太爷去说的做,明白吗?”老太爷极为慎重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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