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全像做错事的大孩子,一边低着头不语一边还缓缓嚼着嘴里的蜂蜡。
陆展贺回头恶狠狠瞪了陆真真一眼,而后起身什么话也没说就回屋。阿全见状,忙跟在陆展贺身后进了屋。
眼前是静了下来,陆真真却懵了,莫不是自己刚刚说错了什么?陆展贺可是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的!
难道……是因为那个小女孩?不会吧,陆展贺这孩子会不会太早熟了!
回头朝屋里看了看,陆真真抽搐着嘴角把放在地上的桶提起转身也进了屋。见陆展贺正一脸赌气的样子坐在平时很少人坐的靠椅上,瞧着似乎真生气了。
阿全在靠椅旁就地而坐,见陆真真进来,还是一脸心虚内疚的样子。
放下装蜂窝的桶,陆真真缓缓走到陆展贺身边轻问:“生气啦!”
陆展贺抬眼瞪了陆真真一下说:“好不容易邀请杏子到咱家来玩,你却把她吓跑了。”
好不容易!什么叫好不容易?“你们课堂上不是有十多个同窗么?怎么是‘好不容易’才邀请到杏子一个来咱家里玩?”
“其他人都说我们家不吉利,都不来。”陆展贺嘟着嘴,犯起了孩子倔。
陆真真微微一愣,而后哈哈笑了几声说道:“果真不吉利么?”
陆展贺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理会陆真真,阿全则是抬眼看着陆真真,然后低声说:“真真姐姐,是真的,有人说前段时间大雨夜听见有哭声从这边传开去。”
陆真真微微皱眉,看来上次那个在后院哭的定是村里的某人了。别人对她们一家不怀好意,想以此来让村里人跟她们家对立起来,最后她们一家便只能举家迁移……
“这你们也信么?这又是山又是河的,自然是什么野猫之类的叫声。”虽然她心里明镜似的,却不愿意跟他们两个小孩说。阿全虽说十五岁,因着从小无人教养管束的原因还不太懂事,从心智上来说跟陆展贺是差不多的。
“可是别人不信。”陆展贺有时候倔起来当真有些不可理喻。
陆真真看着他这样,心里稍稍有些烦躁,可又不能发泄出来,只能深呼吸后把烦躁的情绪平静化。“如此说来,那些与你同窗读书的孩子见识多浅薄,不堪与之过多交集,他们不来咱家玩也就无所谓了。至于那个杏子……你改日再约她来便是,姐姐跟她道歉还做好吃的芋头饼给她吃。”
陆展贺被她说得灰溜溜瞅了一眼,对阿全说:“咱们温书去。”说罢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陆展贺房间。
陆真真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刚才她也只不过想开个玩笑,却不想这玩笑对几个孩子来说竟是开大了。
外面天色已近黄昏,陆真真到院子里,撒了些野蚕豆碎喂食小鸡之后,便到厨房张罗晚饭。
午后三姐拿了个大冬瓜过来,今晚便炒冬瓜吧。想着木子峻那猪头脸不适合吃干米饭,便煮了稀饭烙几个饼。
才烧好饭,陈氏跟三姐就边走边聊着天走进院子。
陆真真早就打好了水放在井边,她们两个直接便能在井边洗去鞋上的泥,擦洗脸上的汗。
陈氏跟三姐两个进了屋,陆真真把稀饭跟冬瓜端进了屋后,又把单独放出来的两份稀饭跟冬瓜端到存墨居。
儒是在整理今天买回来的东西,尽是一些笔墨纸砚还有一些书本。看来这些都是免费发放给学堂里的孩子,难怪儒是刚刚脸色那么难看!
放下稀饭之后,陆真真也没多说,只朝儒是微微笑了笑便转身离开。
木子峻那猪头脸,只怕得躲在房内好几天见不得人。想到此,陆真真还真是有些心虚。虽然他是带着一帮学生学习蜜蜂精神,可无论如何本来他不会被蛰,完全是因为把网罩给了自己他才变成这样,若不然此刻变猪头的定是她!
轻轻摇头,无意识地勾起嘴角微微笑起来。
回屋时,陈氏跟三姐两个正在说话,这段时间三姐经常在这边吃饭,自己家里的锅灶倒成了摆设。
两人见陆真真进来,陈氏便一脸笑眯眯地说道:“吃饭吧,展贺阿全,快出来吃饭了!”
房帘被掀开,陆展贺手里抱着小狗一脸笑意走出来,刚刚的赌气倔强也随之不见。
“快些洗手吃饭吧。”陆真真说着坐在桌旁,动手帮大家盛饭。
晚饭过后,陆真真用余下的那些蜂蜡泡了木子峻来时送的一包茶叶,一家人依然坐在吃饭的桌旁,用着最粗糙的茶杯喝茶聊天。
先从邻村的田地料到元下坊的田地,最后聊到陈氏年轻时候跟三姐年轻时跟她的丈夫,再到后来竟然聊到陆真真的未来。
“真真这般好的闺女,将来定要觅得如意佳胥放能嫁。”三姐一边打量着陆真真一边不住夸奖她多好。
陈氏心里甚是安慰,以前在陆府时,女儿并不如现在这般坚强,那时候她还经常担心将来若是女儿出嫁了,以那般像极自己的懦弱性子必定会吃许多亏。后来离开陆府,真真的性子突然大转变,这也许是人家所说的女大十八变吧,女儿今年十七,也是到了该许人家的年纪。
“干娘,您说什么话呢,咋们家现在的情况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除了努力改善家里的情况,旁是我想都没想。”陆真真笑着给三姐又是倒满一杯茶。
三姐听罢不乐意了,唔了一声,而后神秘兮兮地说到:“女子到了这个年龄嫁人再合适不过,前些日子我与你娘亲到邻村去做活,听那头家说邻村有一个秀才颇为不错,年方十九,虽然家境贫寒了些,可来日若是高中状元,那便是有享不尽的福啊!”
陆真真看着三姐说得好像这秀才万中无一,回头她心里想到的人物便是陈世美,这时代可没包公!为了自己不当那个苦命的秦香莲,这秀才还是能免则免吧!
喝茶聊天是件很是惬意之事,关于陆真真的事很快被其他事情所掩。从元下坊里的张老爷说道龚里长再到那些才刚出世的娃娃,总之无所不聊……
直到过了二更天,大家才意犹未尽各自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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