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弈城缓缓转回身去,单手抱在******、另一手轻晃着透明高脚杯里的艳红色液体,眼帘微垂、薄唇微抿,凉薄的视线噙满戏谑玩味儿的笑意。
安然的看着高脚杯里的红酒在透明高脚杯边缘荡起一层又一层缠绵缱绻的涟漪好半晌,梁弈城唇边的笑弧倏尔又上扬了半分。
“Myeldestbrother,also
recently?”(大哥,最近还好吗?)
玩味浅笑的话音刚落,坐在轮椅里、那个满脸伤疤的男人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一层,愤怒的捏紧了垂在身体两边的手,低吼道:“LiangYi·cheng,doyou
stilltreatmelikeabrother?”(梁弈城,你还把我当成大哥吗?)
“Brother?”莞尔勾唇,绯薄的唇、细细的捻着这个英文单词,梁弈城垂眉,周身笼罩着的气息登时就阴森暗霾了起来,岑薄的唇缝儿里溢出一声冷哼,“Hum,yourlegisbroken,yourbrainisbroken,too?”(哼,你的腿废掉了,难道脑子也坏掉了吗?)
忽而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而,眼帘掀起半分,梁弈城似笑非笑的看着梁奕池、从容不迫的笑道:“The
youngmasterofLiang,Ireallydon’tknothathenearebrothers?”(梁大少爷,我真的不知道、我们究竟什么时候是兄弟过?)
“梁弈城,你——!”
似是怒极,梁奕池那张布满了狰狞伤疤的脸瞬间漆黑无比,表情愤怒,脸颊两旁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额角上,青筋暴起,神经涌动,用着有些蹩脚的汉语怒吼出声,许是还想起身、却忘记了自己当前的处境,刚刚直起了身子,下半身倏尔一阵无力的疼痛感袭遍全身。
愤怒、霎时间转为颓败。
梁奕池满身的惨淡气息,宛若被抽离了灵魂一般,整个人化成了一滩烂泥、瘫软在轮椅里。
空气凝固了良久,梁奕池僵僵的抬起脸来,脸色异常惨淡,依然用着那口不太流利的汉语问道,“梁弈城,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眼皮、懒散的抬了抬。
唇线勾勒的浅弧越发诡谲妖娆,仰头,将透明高脚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梁弈城终是眯起了妖异艳绝的眼角,凉笑出声,“我说过,那个小东西是我最重要的人,谁都不可以碰她,大哥,你为什么非要触碰我的逆鳞呢?”
“大哥”两个字,梁弈城特意加重了读音。颇有几分嘲讽和哂然的意味。
却见梁奕池的脸色倏尔就布满了惊恐和慌乱,双手扒着轮椅的扶手,剧烈的蹴[cu]动着身子,可是因为双腿被废掉、行动不便,动作的厉害了就一个侧身从轮椅上摔了下来,“Liang、LiangYi·cheng,hatdoyouanttodo?”(梁、梁弈城,你想做什么?)
唇线岑薄,抿起的浅弧在金黄色水晶吊灯光芒的映衬下,泛着温润的凉光。梁弈城阴仄仄的笑着,一步一沉重,仿若从十八层地狱回归的妖美撒旦,周身衍起冰冷的凉薄、刻骨的妖异和森冷,逼近了翻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梁奕池。
“梁奕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在梁奕池身边蹲下,梁弈城伸手、轻挑的抬起了梁奕池那丑陋可怖的脸。
下一秒,淬了剧毒的冷笑尽数被危险肆绝取而代之,视线里最后的弥留,是梁奕池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的瞳孔。
有些事情,看似在情理之外,细细想来、却又都情理之中。
三天之后,圣洛伊顿贵族学院校门口发生的那场血腥枪战仍旧没有被平息下来,反而甚嚣尘上。谣传,在某些有心之人的推动下、越发的离奇和神秘。
当下,流传的最火爆的一个版本是——夏子洛和英国最大的暗色势力梁家二少爷有着千丝万缕的暧昧关系。据说,三天前那场枪战的导火索正是夏子洛。
十二年前,一场黑道洗白的重组火拼中,梁家老掌门人梁索铭身受重伤、不治身亡,此后,梁家的暗色系势力便一直由梁家的两位少爷掌事,大少爷梁奕池掌握着在非洲和美洲的势力,二少爷梁弈城则掌控着欧洲、亚洲和澳洲的势力。
梁家两兄弟,一个残忍毒辣、一个城府莫测,不过十几年的时间,便将整个暗色系世界的势力尽收囊中。
也许在外人的眼里,梁氏两兄弟两人手足情深,但暗色系世界内里的人却无一不知晓那一段已经不能再称之为秘密的秘密。从小的时候,梁弈城和梁奕池之间就存在着些嫌隙,表面平和、暗中却激流涌动,所有孽缘的尽头若是要追溯起来,只因、这两人并非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梁索铭生前共有两任妻子。梁弈城的母亲Kristing·A
原本是澳洲第二大黑帮的黑道大小姐,因为“政治”联姻嫁给了梁索铭,并于一年之后、生下了梁弈城。
没有爱情的婚姻、就像一座死气沉沉的坟墓,不幸福、却倒也足够的安宁静谧,但是,却因为梁奕池母亲的出现,打破了所有伪装的静谧。
大概是一个初春的季节,天气前所未有的寒冷。Kristing·A
刚生下梁弈城没多久、大概还不足三个月的时候,那个烫着满头金黄色大波浪、打扮的极其花枝招展的叫做林静秋的中国女人带着一个一岁大男孩子找到了Kristing。
林静秋,是梁奕池的亲生母亲,那个一岁大的男孩子,便是梁奕池。
一场发了疯的闹剧之后,Kristing·A
才知道,在梁索铭和她结婚之前,林静秋就用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勾搭上了梁索铭,并千方百计的怀上了梁奕池。
如此算来,她Kristing·A
这明媒正娶的妻子倒成了破坏别人姻缘的小三!
真是可悲、可笑!
这一次林静秋来闹,惊动了整个欧洲和澳洲的暗色系世界,把生性高傲倔强的Kristing·A
气得不轻,但当时正逢澳洲黑帮腥风血雨的动荡时候,Kristing为了家族的利益,只能打碎了满口银牙、硬生生的将这口恶气咽了下去。
本就身体不太好,又因此事心情抑郁了许久,Kristing患了抑郁症。在梁弈城三岁的时候,Kristing·A
终是忍无可忍、心如死灰的从三十六层高的楼上跳了下去。
那样决绝的姿态、不带丝毫犹豫。当时才只有四岁的梁弈城、永远都忘不了Kristing纵身跃下时、唇边那抹绝望却又解脱的笑弧。一身妖娆红衣的散发女人,尖锐刺耳的笑声,划破了暗沉阴霾的天空,点染一抹诡谲的幽怨,这残忍不堪的一幕、成为男孩子自此之后十几年里,每晚都会重复出现的噩梦场景。
Kristing·A
死后,林静秋就带着梁奕池大摇大摆的登堂入室,成了梁家真正的女主人。
也就是从此时开始,梁弈城和梁奕池的恩怨彻底结下,上一辈的恩怨情仇承袭到两个年少不经事的孩子身上,终至互不能容,不死不休!
梁弈城和梁奕池暗流涌动了十几年,但纵然之间的怨恨再深、终究还是隐匿在暗处的一段“风流韵事”罢了,可一旦要是上了台面,整个暗色系就要变天了。
这天变的,毫无征兆……然后,毫无防备又异常悲催的苏家小野兽躺枪!
谣传,梁弈城喜欢夏子洛,但是梁奕池也对夏子洛有点儿意思,兄弟二人冲冠一怒为红颜,于是就有了后来在圣洛伊顿贵族学院那一幕。
“要不然说女人是红颜祸水呢,哎,洛洛,你现在可是整个陌城最炙手可热的大红人了,要不是忌惮着梁弈城的势力,外面那些记者们早就把你扯着胳膊腿儿的给吃干摸净了。”
伸长了筷子、一拨拉夹走了夏子洛碗里的那块红烧肉,江家二小姐笑的异常欢乐的道:“嗯。洛洛你应该减肥了……唔、唔、对了,要不然你也可以出去让那些眼都快红了的记者们啃两口,估计他们会把你啃的连骨头渣渣儿都不剩!”
闻言,苏家小野兽夏子洛姑娘低头打量了一眼自己那没二两肉的iong,再抬脸瞅瞅江家二小姐非常之圆润的双下巴。登时、额上三根黑线滑下,“江灿然,你丫脑子被驴踢了,还连带着眼瞎吗?你看看,老子哪里胖了?”
“……难道不胖吗?”隔着桌子、将大半个身子探过来,伸手捏了捏夏子洛瘦的只剩一层皮的小胳膊,江家二小姐讪讪的干笑道:“嗯,可能、也许、大概、差不多是瘦了一点点儿。”
促狭尴尬的眼角往窗外一瞥,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转而,江灿然那丫头又兴高采烈的嚎了起来,“哎,洛洛、洛洛你知道咩?谣传还说啊,你丫是个水性杨花的小妖精,勾搭了梁弈城和梁奕池不算完,转身又去招惹叶林曜,几个男人争风吃醋的结果就是,梁奕池一怒之下,就派了手下袭击叶林曜。”
啧啧,感情人家叶大少爷这才是无端躺枪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