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的卧室里,有一台笔记本电脑,虎子正在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键盘,浑然不知道外面的任何事情。
虎子似乎忘记了自己刚死了父亲,也似乎是为了想起父亲的去世而麻醉自己,他此刻沉浸在打游戏的世界里,忘乎所以。
当欧阳西北推开门的时候,虎子还浑然不觉。
欧阳西北把手挡住电脑屏幕,虎子才愣了一下,才看到欧阳西北的出现。
“先停下来,我有事情问你。”欧阳西北看到虽然短短的几天,但虎子的气色比那天好了很好的起色,看来黄婶照顾他是很不错的。
虎子看到了欧阳西北,便想起那天他在大沟村时候的壮举,似乎心有余悸,他本来感觉欧阳西北穿着不堪,和自己一样,也是来自于贫穷的农村,但当他看到这个富丽堂皇的房子时,直接惊呆了。对于虎子而言,这样的房子简直就是皇宫,他万万没想到人家会住这样的房子。
虎子把电脑上的游戏暂停了,欧阳西北直接坐到床上,眼睛直视着虎子的眼睛,问,“我开门见山了,跟我说说陈老师的事情。不要隐瞒。”
虎子一怔,他知道欧阳西北一定会问自己,却还是忍不住一怔。而提到陈老师,他仿佛碰触到了一个不愿意面对的话题,仿佛自己身上不显眼的隐蔽伤疤要被放在众人面前令人观摩。
“别怕,有什么时候告诉我。”欧阳西北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他把手搭在虎子的肩膀上,希望这个动作能让这个小孩子有安全感。
虎子似乎安定了些,看到欧阳西北的眼神中流出来的希望,他忍不住说,“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害怕坐牢。”
“你先把实话告诉我,如果你不告诉我,你才会真的坐牢。”欧阳西北似乎意识到什么,便接过虎子的话茬来说。
虎子努力镇定起来,眼泪从稚嫩的脸上滑过,他身子有些轻微的颤抖,欧阳西北把手扶住他的肩头,不让他有任何的恐慌。
“有一个男人……我不认识……他找到我,给了我一笔很大的钱。要我……”,虎子仿佛觉得自己的头正被无数的锥子袭来,令他猝不及防起来。
“哎呀”。正在这时候,只听到外面一声叫唤,似乎来自黄婶。欧阳西北立刻打开门,顺着声音往厨房跑去,且看到黄婶站在厨房门口,手中汩汩的流血。
阿东已经凑过去,问,“黄婶,你怎么了?”
“我刚才切黄瓜,不小心切到手了。”黄婶一脸愧疚的说,一只手扶着另一手上有伤痕的手指。
“阿东,赶紧拿卫生纸,咱们赶紧去医院包扎下。”欧阳西北命令道。
黄胜更加愧疚,“别,我稍微包包,我继续做饭,不能耽误了吃饭。”
“你的伤要紧,吃饭一会吃也不晚。”欧阳西北看到阿东已经拿过卫生纸,便接过来,亲自给黄婶包扎。
黄婶受宠若惊,刚才因为知道了欧阳西北的身份,所以无形之中把对方看成一个有气势的主人,现在却看到他给自己包扎伤口,感觉意外和荣幸。
“走吧,新来医院外外伤治疗是很优秀的,阿东,你马上派车送黄婶去新来医院。”欧阳西北给黄婶包扎完,命令阿东道。
“别,少……西北,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的。”黄婶还在坚持。
欧阳西北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阿东,“黄婶这个算是工伤,把这些作为医疗费,快去。”
黄婶再次受宠若惊起来,以前给很多人家打工,何时有过这样的待遇?眼前这个主人不禁关心人,还出手阔绰。她正要开口拒绝,却被欧阳西北制止,“黄婶,给你你就拿着。别推辞,事不宜迟,赶紧走。”
阿东点点头,黄婶也便不再矫情。
欧阳西北顺便说一句,“阿东,给我叫两份外卖,一会让人送来。”
“我知道了,老大。”阿东接过了欧阳西北递过来的钞票,领着黄婶出门,黄婶临走还是给了欧阳西北一个感激的眼神,刚走到门口,便是阿东给外卖打电话的声音。
欧阳西北继续去东边卧室问虎子,这时候,虎子的情绪已经有所好转,欧阳西北什么也没说,继续坐在床上,示意虎子把先前的话说完。
虎子继续说,“我根本不认识那个人,我有一次在街上玩,那个人,我当时看他也就是四十多岁,穿着一身西服。他递给我一张照片,让我配合他的计划。”
“是不是陈老师的照片?”欧阳西北问。
“是的,当时我不知道照片上的是谁。”虎子老老实实的说着。
欧阳西北掏出手机,把照片册打开,他的手机里有一张唐嫣然的照片,还是那天在唐嫣然的生日宴上,他偷拍来的。
欧阳西北把唐嫣然的模样让虎子一看,“是不是这个女孩?”
虎子看了一眼,一阵惊慌,心更加跳起来,不假思索的说,“对,就是她。”
欧阳西北认真的点点头,他本来曾想弄一个恶作剧,便是把虎子弄到一个漆黑的屋子里,然后让唐嫣然冒充陈天真来吓唬虎子,但感觉毕竟虎子是一个小孩子,还是别刺激他为好,现在看到他这么配合,自然喜不自胜。小孩子毕竟没有成人狡猾。
“你继续说,你说的那个人他让你做什么?”
虎子脸憋的通红,“他说照片上的这个人,每天下班要经过一个小桥,他让我到那个桥上,然后他把车开过来,开车碰我,然后这个老师就会救我,因为这个老师很善良。”
欧阳西北眉头微皱,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就是说,那个人故意制造车祸,让陈老师救你,然后再把陈老师碰死,是这样的吗?”
虎子点点头,而内心仿佛也放松了不少。
欧阳西北猛烈的锤着电脑桌,令虎子浑身一颤,欧阳西北愤怒的说,“可恶,竟然如此恶毒?一个善良的老师,究竟谁和她有深仇大恨,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欧阳西北的声音很大,虎子吓的哆嗦起来,却见欧阳西北把冷冷的目光投向他,一把抓住听到领子,问,“你这个臭小子,这么小竟然如此歹毒。为了一点钱就草菅人命。说,他给了你多少钱?”
“三万。那人给我了三万,我当时因为爸爸病了,没钱治病,所以……就要了。”虎子开始流泪,似乎是后悔,似乎是害怕。
“你爸爸知道这个事情吗?”欧阳西北冷冷的问虎子。
虎子摇摇头,“我告诉我爸爸,这是学校里同学们为他治病捐助的。”
欧阳西北把虎子的领子攥的更紧,虎子感觉自己的脖子被勒住,仿佛窒息,不住咳嗽,欧阳西北却在此时放开他,闭着眼睛说,“杀了你也不能让死人复活。你这小子很大胆,难得你不怕那个人真的把你碰死吗?”
虎子一愣,他当时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屋子里陷入了安静中,但欧阳西北却感觉自己心脏开始起伏的跳动着。
“大哥哥……那个陈老师是你女朋友吗?”虎子试着问。
欧阳西北睁开眼睛,没有回答。他慢慢的把眼睛转向虎子的脸庞,虎子正担忧的望着他,他沉默几秒,最终说,“你去自首,把这个事情告诉警方,你放心,你是未成年人,不会重判。”
虎子一听自首,当时吓坏了,当听到是未成年人的时候,心才安定了些,也沉默几秒,最终点点头。
这时候,门铃的声音响起来。
欧阳西北走出屋子去开门,他透过猫眼,看到门口处是一个身穿外卖服的男子,端着一个盘子,他便打开门。
“先生,你的外卖到了。”外卖小哥看到欧阳西北一脸的意外,他没想到在这样的高档小区内住着一个穿着如同乞丐的人。
欧阳西北接过来,问,“付钱了吗?”
“已经付了。”外卖小哥说,但身子似乎在颤抖,又似乎不断的对欧阳西北使眼色。
“你身子抖什么?”欧阳西北不解的问。
却就在这个时候,欧阳西北忽然看到外卖小哥的身后猛然出来一个人,用黑纱蒙着面,忽然亮出一个刀子,架在外卖小哥的脖子上。冷冷的对欧阳西北说,“本来要对付你,但我知道打不过你,所以只好这样了。”
蒙面人说话声音沙哑,欧阳西北感觉那人的声音是伪装的,而且看那个人的身影似乎有点熟悉的感觉。
外卖小哥大叫,对着欧阳西北说,“先生,他在外面就非要劫持我,你们有什么恩怨,不要带上我呀。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求求你们了。”
外卖小哥一阵憋屈的,蒙面人把刀子架的更紧,看着欧阳西北,“怎么,你一点也不意外这样的情况?”
“意外什么?这几年我什么事情没见过,倒是你,不敢把面孔光明正大的出现,连声音也做了处理。”欧阳西北讽刺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