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和周良凤同时进来了,院长看到欧阳西北与老人一起谈笑风生,心中颇为不是滋味。刚才的事情仿佛梦一般,可是又是那么真实。
“小妹妹,来坐。”欧阳西北指着一个板凳对周良凤说。
老人深不可测的目光望着周良凤,看她穿着护士服,对着欧阳西北微微一愣,“交上女友了?”
“不是呀,唐爷爷,你别误会。”欧阳西北把头低下,而这个时候他也想起了洪菲,心中一酸。
周良凤坐了下来,而院长似乎被当成了空气,无人理会,他只好厚着脸皮自己坐下,坐在最下首。
老人朝院长怒目而视,“好了,人我可以带走了吗?”
院长连忙说,“当然,当然,都是一场误会嘛。”
“那行,我们茶也喝了,也该走了。该说的我也说了。我们就走了。”老人说完,便站起来,然后又看看欧阳西北,“去我别墅那里坐坐,有时间吗?”
“有时间。”欧阳西北回答的很干脆。
周良凤看到欧阳西北要走,忽然一阵失落感袭来,她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他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表情,“你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工作吗?”
“我……我……我不”。周良凤断断续续的回答,继而变得坚定。她也想跟着欧阳西北,但她知道只是妄想,她和欧阳西北只接触了一个晚上,但却内心把他当成了依靠,甚至萌生了相伴一生的念头。她知道他穿的这么破烂,肯定很穷,但不知道为何感觉他身上有魅力,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她知道他手机上有女友的照片,而且刚才老人调侃他的时候,他表面一阵酸楚,肯定是为了女友的事情伤心。
这样的男人值得交托,然而这样的男人不属于自己,所以,周良凤沉思一会,便说,“我要回家去。”
欧阳西北却不晓得周良凤有什么心思,点点头,“也好。不过,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欧阳西北走到了院长面前,把嘴唇凑到院长耳朵上,轻声说了几句,院长吃惊的边听边看周良凤,却看到了周良凤的眼睛里涌现出来的火。
院长喃喃的看着周良凤,周良凤却把头转过去,欧阳西北趁机说,“院长,道歉要有诚意,光口头说算什么?来点实际行动。”
院长点点头,欧阳西北又走进周良凤面前,拿起她的手,她顿时感觉自己被温暖了很多,他低声说,“让他赔偿点费用。你看合适吗?”
周良凤沉默起来,眼泪慢慢打转。老人和随从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只好沉默。整个办公室很安静,院长看着周良凤,想知道周良凤要做什么决定。
“当然,任何赔偿都不能……不过……”,欧阳西北低声这么说,虽然没完全表达出来,但周良凤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要十万。”周良凤最终挤出这句话。
“好,我答应。”院长沉默三秒钟,后来铿锵有力的说出来。
“这才是爷们。”欧阳西北又拍拍院长的肩膀,那老人的随从又开始鄙视,人家那么大年龄,你一个小伙子竟然拍人家肩膀。
院长从衣服里拿出钱包,取出一张卡,“这里面有十一万,都给你吧,密码六个零。”
周良凤也不矫情,就接过来,欧阳西北笑起来,“好了,别哭了,跟唐爷爷一起走吧,我们送你回家。行吗,唐爷爷?”最后一句说完,他面向老人。
老人点点头,“也就是你小子这么有面子,行了,姑娘,跟老爷子我走了。”
“等一下,院长,你答应我的另一个事情呢?罗义的事情。”欧阳西北说。
“对对对,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我这就命令医生去,你们也不用办手续了,直接领着人走就行。”
四人一起离去,没有任何人和院长打招呼告别,他们刚走,院长一下子瘫倒在沙发上,感觉灵魂似乎出窍了一样,身子不由自主的疲倦起来。
欧阳西北和周良凤来到一辆军车前,那是老人的坐骑。
过了十几分钟,院长和几个医生领着一个满脸胡须头发蓬乱的人过来,那人看到欧阳西北等人便哈哈大笑。
此刻是白天,欧阳西北清晰的看到了罗义,曾经阳光般的罗义此刻却变得这么模样,欧阳西北心中一阵绞痛。
“咱们去一个地方好吗?”欧阳西北上前拉着罗义的手。
“嘻嘻嘻嘻。”罗义只是傻笑。
“唐爷爷,你看他……不好意思,你的车……”欧阳西北感觉不好意思,所以表示歉意,而老人却把手一摆,“啰嗦什么,上车。”
周良凤和欧阳西北一人一手将罗义弄上了老人的车,开车的自然是那个年轻的随从。
车子驶出了精神病院,而此刻,有气无力的院长拨打着手机上一个号码,“哎,本来万无一失的,可是谁知道军方的人会出动,这小子怎么关系这么硬,人不可貌相呀。哎,算了,我没办成啥,我给你赔罪,有时间我请你。没什么,我没受什么损失。”
院长说了一通,把电话挂掉,一个劲的唉声叹息。他又拿起手机,想拨打几个号码,他想找人调查下欧阳西北,甚至暗杀,但随即一想,还是算了,万一再次得到今天这样的报复,岂不是死的更难看。
而过了十分钟后,在洪海波的家中。
洪海波把手机放在耳朵上,聆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他边听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甚至眉头也开始皱起来,大约过了两分钟,他沉重的点点头,“我知道,不怪你,不过这个小畜生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有这样的关系?好,就这样,再见,这次不管怎样,都麻烦你了。”
洪海波挂了电话,在一旁吃着水果的康爱兰看到他的凝重,便问是怎么回事。
洪海波摇摇头,然后说,“那天我们去小畜生的家里,分明看到了,住的房子也太烂了,而这个小畜生平时你看穿着几乎类似乞丐。这样的家庭可以说是典型的穷苦人家呀。”
“对呀,怎么了?”康爱兰一边咀嚼着水果一边说。
“可是那个小畜生为何令一个柳所长那么害怕,还有,你知道吗?我这次找的可是省里的人。”
“你说的是你省里的那个同学?”
“是呀,这个省里的同学和明江第一精神病院的院长认识,本来我同学打了招呼,那院长就可以下药让小畜生疯掉。可是,半路却杀出了军方的人。”
康爱兰也终于听明白了,“这个小畜生这么厉害?”她感觉不可理解。
“哎,本来玲儿告诉我小畜生进入了精神病院,我当然知道她害怕对不起菲儿,良心上过不去,故意告诉我们,我才告诉了同学,可是想不到,要是真成了,小畜生疯掉了,从此不记得菲儿了,多好,虽然菲儿出国了,但以后还回来,回来后到底两人之间会怎样,咱们做父母的也总管不了呀。”
康爱兰又白了洪海波一眼,“都怪你没本事。”
“女儿任性,和我有没有本身什么关系?”洪海波摇摇头,但对于欧阳西北的事情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在老人的车上,罗义一个劲的傻笑,周良凤对欧阳西北说,“他这样的算好了,从来不闹事,就是好傻笑。”
欧阳西北点点头,深情的看着罗义,心中不禁一酸,“是呀,你原来很稳重,即便是成为了精神病人,也是这么和善。”
老人有点打盹,便微微开始闭目养神。周良凤把脸望向窗外,终于要离开了,她工作了数年只为报仇的精神病院,此刻,她也希望和欧阳西北在一起,车子永远不要停下来。
欧阳西北丝毫不知道她的心事,只是把眼睛望着罗义身上,一个劲的感觉着心酸,而看到罗义,同时又想起了四叔,“四叔,虽然我现在腰缠万贯,可是如果调查不出你死亡的真相,我即便拥有了全世界,又有什么意思?”
周良凤看到欧阳西北的眼睛里流出一些泪水,于是把手放在欧阳西北的手上,表示安慰。
“欧阳民,你怎么在……这里?”忽然,罗义指着欧阳西北,像发现了外星人一般。
欧阳西北一震,却见罗义又陷入了傻笑的境地里,他于是跟罗义专门聊四叔的事情,罗义一边傻笑,又时而激动,只是大多数时间还在傻笑。
“欧阳民,你死的好惨,好惨。”罗义忽然呜咽起来,然后把脸捂住,欧阳西北更加震动,难道说罗义对四叔的死亡背后的事情也很清楚吗?
老人被罗义的哭声惊醒,欧阳西北歉然的说,对不起,唐爷爷。
“没关系,我怎么和一个病人计较呢?”
罗义还在哭,欧阳西北使劲抓着他的手,而小冯这时候对欧阳西北更加鄙视了,因为他的朋友将老人的梦惊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