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温华丽先说了话,“你这个堂兄起码知道问我要钱,然后不会追究我爸爸,你呢?你是不是宁可一分钱也不要也要让我的爸爸坐牢?”
欧阳西北知道最终必须面对这个问题,清清嗓子后,他看着温华丽充满期待的眼眸,说道,“华丽妹妹,杀人必须付出代价的,虽然我和你认识,也算是朋友,可是不能因为个人感情而将一些事情抹杀,这样对我的四叔也是不公平的。”
温华丽笑了,笑的那么凄凉。
这时候,温华丽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母亲打来的,“妈妈,你在哪里?”
“华丽呀,你在哪里呀,刚才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我打他电话一直占线呢,我现在就在白河村卫生所附近呢。”电话那头是温母焦急的声音。
“妈妈,我和杨……我已经平安出来了,你在那里等着我。”温华丽说完就直接挂掉电话。
“我陪你去。”欧阳西北知道温华丽要去找温母,温华丽却冷冷的说道,“不用了,我告诉母亲不要拿出一百万来,我们不如拿着钱去雇佣一个好的律师,再见。”
温华丽气冲冲的离去,欧阳西北想去追可是脚步仿佛生了根一样,正在这个时候,自己的电话也响了起来,他一看竟然是父亲打来的。
“爸爸,我马上回去。”欧阳西北先说了一句。
“你快回来,咱们家来客人了。”欧阳力说道。
欧阳西北心想,这个节骨眼上谁会来?带着好奇,他也懒得先理会温华丽了,径直朝家的方向而去。
温华丽走出了几十米远,她内心期盼着欧阳西北能赶上自己,可是一转眼发现他已经朝相反的方向而去,顿时更加悲痛起来,含着眼泪往前奔去。
欧阳西北回到了家中,走到天井中,便听到了屋子内传来的说话声音,而这个声音却是异常的熟悉。
他带着好奇进入了屋子内,屋子内正有两个人坐在板凳上说着话,一个正是父亲欧阳力,而另一个却是洪海波。
“哎呀,西北回来了,咱们又见面了。”洪海波很客气的站起来,欧阳西北看到,他穿着一件呢子大衣,头发梳的很亮,和父亲差不多年纪,但在父亲面前,他仿佛比父亲年轻十几岁。
“洪叔叔,你来做什么?”欧阳西北很是纳闷,洪海波怎么到了这里,而且还样子这么客气,他一直对自己深恶痛绝的。
“哈哈,是不是很意外呀。我刚才和你爸爸聊过了很久。我来就是和你们商量一下菲儿的事情,想把你们的婚事早日定下来。”洪海波微笑起来。
欧阳西北又是一愣,洪海波怎么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很是疑惑,他没有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神魂颠倒,而总感觉这里是一个阴谋,再看父亲的时候,发现父亲的脸上有淡淡的喜悦,但也有一丝不安。
“来,坐下,我来这里就是来和你们商量菲儿的事情,虽然你们钱不富裕,我估计买房子也买不起,我这么说你别介意,毕竟咱们快成为一家人了。但菲儿可不能到这里来住,她必须在明江市区中心住,房子的事情算我的,所以,西北,你不用为房子的事情发愁。”洪海波认真的说。
欧阳西北却心想,若我买房子,明江的房子十套八套我都能直接拿下,何必用你的施舍?他慢慢的坐下,打量着洪海波的眼睛,问了一句,“洪叔叔,说出你的条件吧,我知道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洪海波笑了,“哈哈,西北,你果然聪明,刚才我也和你爸爸谈了,你爸爸感觉为难,说是要你自己拿主意,是这样的,你是不是最近将七里河铁矿的温矿长弄进入了派出所,并且已经打算起诉他?”
欧阳西北蹙起眉头,这个事情怎么会被洪海波知道?而且就算知道的话,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是这样的,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在大洲省有一个朋友,是个大官,具体什么官我就不说了。他和温满昌有些黑暗交易,所以这次温满昌一旦被起诉,会咬住很多人来,会有很多人因此下马,所以,我建议私了。私了的话,温满昌肯定会给你很多钱。我这个朋友得知事情和你有关,所以让我来求你,我这个朋友算是我的恩人,他就是要我的命我也会给他,所以洪叔叔想来求你。”洪海波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了这番话。
欧阳西北冷笑一声,说道,“所以你就拿菲儿来迁就我?你同意我们的婚事,然后给我买个房子,用这么大的诱惑来收买我?”说道这里,他愤而站起来,“哼,你们这些作父母的,就不考虑儿女的感受吗?你们把婚姻当成了你们成就自己的敲门砖了。我和菲儿是两情相悦的,虽然有些误会,但早晚会澄清。如果她爱我,就算你们阻挡也没有用,如果她不爱我,即便你们硬塞给我,也没有用,另外,不要动不动就是房子票子,你就是给我买个皇宫我也不稀罕,我永远是那样的观点,爱情以心心相印为主,那些世俗之物都是无聊的。不送了。”
欧阳西北一口气说完这话,将洪海波震惊了,他本来以为事情一定会按照自己预定的发展下去,欧阳西北肯定会很感激自己,会喜不自胜,然而,他失算了。
欧阳力似乎早就料到儿子会是这样的反应,但洪海波来找自己的时候,他也是很矛盾的。他反思了一下,欧阳民毕竟已经去世了,或许私了也不算太坏,他知道儿子一直喜欢着洪菲,而现在洪家开出了这样的好条件,他是有些心动的,但还是感觉内心不安,最后只好说,让儿子做主。
“这个,西北,你先别拒绝。你考虑下,另外,我可以告诉你菲儿的新联系方式,你们有时间好好聊聊。”洪海波说道。
“不麻烦你,我自己会找到他,没事的话,你可以离开了,我爸爸感冒了,别传染了你。”欧阳西北坚定的说道,他的内心此刻感觉到洪海波简直就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一个刽子手。
一向喜欢沉默的欧阳力没有说一句话,洪海波顿时感觉尴尬起来,他也感觉如坐针毡了,站了起来,说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洪海波走后,欧阳力问欧阳西北,“你真打算让那个矿长坐牢?”
“犯罪必须付出代价,我四叔不能这么白死。”欧阳西北坚定的说。
听到了儿子的说辞,了解儿子的欧阳力什么也没有说。
“还是给你娘打个电话吧,把刚才的事情对她说一下。”欧阳力征询着儿子的意见。
“要说你说吧,总之我不同意的。”欧阳西北气呼呼的回到了南屋自己的卧房内。
洪海波前往村卫生所,因为他的车停在了那里,今天他来之前,跟康爱兰吵了一架,自从接到了大洲省内那个朋友的电话后,他向康爱兰提出了这个事情,康爱兰的反应是激烈的,就是死也不愿意让女儿嫁给这个一个穷孩子。
洪海波反复给妻子做工作,说自己也舍不得,但那个恩人的恩情一辈子也无法偿还,康爱兰却说要还你还,总之不能牺牲女儿的幸福。
最终,洪海波不顾一切的开车出来,康爱兰却在家中歇斯底里的摔东西和辱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