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又随便聊了些别的,欧阳西北感觉这个谭虎说话很随和的。他现在已经决定,将来到了七里河铁矿应该多多接触这个谭虎,争取从这里作为突破口来调查四叔的死因。
这个谭虎对自己并没有任何的怀疑,完全把自己当作了一个仰慕者,为此还沾沾自喜,边谈话边客气的让自己吃香蕉。
聊了一会,欧阳西北说天色不早了,自己也该回去了,希望谭段长保护好身体。
谭虎已经被欧阳西北所吸引,也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叫杨南,他说,“谢谢你今天来看我,我现在这样子也没法出门送你,你走吧,去忙吧,到了矿上咱们再联系。”
之所以再联系,因为谭虎已经把自己的手机号给了欧阳西北,欧阳西北也告诉了他自己的号码,当然这个号码是新办的。
欧阳西北从十二楼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慢慢的黑下来了。他感觉阿东应该也等急了,便急匆匆的往医院大门口走去。
欧阳西北走到了新来医院的院子里,却发现有人在院子里的花坛边哭泣。
白天的时候,新来医院内人来人往,也有各路的车辆驻扎,包括一些黑出租也停在这里,等待着有人打车。
但现在已经是傍晚,已经安静了下来,很多车辆也已经走了,院子里仿佛冷静了下来。
“好心疼,那毕竟是我们的孩子,竟然就这么打了。”哭泣的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你被哭了,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万一不这么做,老师和家长知道了怎么办?来的时候你不是同意了吗?怎么现在又变卦了?你可急死我了。”说话的是一个男孩。
欧阳西北听着两人的说话声音特别耳熟。他错略的往声音的来源方向望去,看到了两个人的背后,背影也是那么熟悉。
欧阳西北脑海里一闪,这两人分别是国娟和莫一杰。
而他们也的确就是国娟和莫一杰。
莫一杰继续劝慰着国娟,“好了,你别哭了,虽然现在是夜晚了,但万一要是遇到了熟人什么的呢。你快把眼泪擦干净,你回到家,要是你爸爸妈妈问你,你哭的这个样子,怎么可以呀?”
听莫一杰这么一说,国娟才算止住了哭声,本来蹲在花坛边,现在也站起来,又发现自己的脚麻了,“哎呀,我的脚麻了。”
国娟在地面上使劲跺脚,莫一杰扶着她,因为今天刚堕胎了,所以国娟的身子有些虚弱。
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欧阳西北自然知道他们是来打胎的,这些事情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也索性不予理会。
在欧阳西北即将迈出大门的时候,手机响动了起来,他看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本来不打算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最终接起了电话。
“哎呀,你好,杨老弟,你在哪里呀?”还没等欧阳西北说话,电话里已经有了对方急促的声音,而且那声音里分明带着哭腔。
“你是哪位呀?”欧阳西北已经听出了对方是谁,虽然对方的声音带着哭腔,叫自己杨老弟,只能是劳动局的王主任和姓牛的光头了。
看来他们已经忍受不了手的疼痛了。
欧阳西北一个下午都在奇怪,怎么这两个人一直没找自己呢?终于现在来了。
原来,牛光头和王主任因为相同的病症走到了一起,他们就感觉奇怪,来新来医院查看了,拿药后,却一点效果都没有,两个人都想起了欧阳西北说过的话,忽然意识到肯定是欧阳西北在整治自己。
两人这才想起应该找欧阳西北,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
如果真是欧阳西北在整治自己,那么这个人也太可恨了,可是现在他们俩手疼的死去活来,哪里有心情去怨恨,恨不得赶紧让手恢复正常为好。
“我是牛哥呀,就是那个光头呀,咱们今天刚在劳动局见到的。”对方是牛光头,生怕欧阳西北不记得自己,还摆出今天劳动局的事情。
“哦,想起来了,牛哥呀,有什么事情吗?”欧阳西北揣着明白装糊涂。
“兄弟,你不是说我的手有病吗?还真是,不光我,还有王主任呢。我们的手都很疼,但到了医院,那个狗屁医生根本什么也不懂。我们想让你看看呀。”牛光头说。
“哦,这样呀,好吧,我在新来医院呢,我刚查体完呢。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吧。”欧阳西北说完,不等对方说话,就直接挂掉电话。
阿东已经看到了欧阳西北从医院内出来了,他打开车门,让欧阳西北进去。
阿东要发动车子,顺便问欧阳西北,“老大,回家还是去旅馆还是去公司总部?”
欧阳西北摆摆手,“哪里也不去,先在这里等着,一会有人来找我。”
阿东也没问为什么,就没有发动起车子来。
王主任和牛光头在二十多分钟后出现在新来医院门口,他们的手疼痛,都无法开车,直接打车过来的,那出租车刚把两人放下,莫一杰和国娟便走出医院门,上了这辆出租车。
欧阳西北摇下车玻璃,看到两人痛苦的样子,感觉好笑,这都是你们咎由自取的,欧阳西北想。
王主任眼睛尖,他看到了欧阳西北摇下了车玻璃,“哎呀,兄弟,你果然在这里呀。”
王主任屁颠屁颠的往欧阳西北那边赶,牛光头也发现了欧阳西北,也不甘寂寞的朝那边跑。
“你们好呀。”欧阳西北露出笑容来和两个人打着招呼。
欧阳西北虽然在说话,但根本没下车,当两个人赶过去的时候,车门还锁着,他们顿时知道了,欧阳西北就是故意来看自己的笑话。
“你们的手疼痛是吧?我说过了,要找我,你们非找医院。结果呢,哎,哦,对了,你们两个都来了可不行,我只给一个人治疗,你们两个商量一下吧。”
王主任和牛光头面面相觑,欧阳西北怎么会出这样一个馊主意呢。但两个人为了自保的,都愿意自己是那一个。
“这样吧,你们两个打架,谁赢了我给谁治疗。”欧阳西北一副看热闹的心理,两人便开始准备打架,欧阳西北又摇摇头,“不,这个主意不好,仿佛我在提倡打架斗殴一样,对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动手多么不好看,你们动口吧。你们互相指责对方的罪过,谁说的好我就给谁治疗。”
两人都明白欧阳西北这是在挑拨离间,但两个人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他们手上的疼痛感更加大起来,都害怕失去了机会。
两个人再次面面相觑,互相指责对方的罪过,岂不是要得罪对方,这个可恶的年轻人怎么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两个人都不知所措,欧阳西北摆摆手,对阿东说,“他们看来都不好意思的,那咱们走吧。”
一听说欧阳西北要走,两个人这才慌了身,他们的手还处在疼痛中。
欧阳西北自然不是真的要走,他小声对阿东嘀咕,“把我手机的录音打开”。
阿东明白,只是作势要走。
“慢着”。两个人同时说出来,他们说完,又相互看着别人。
王主任害怕牛光头抢在自己前面,于是先说,“我说”。
欧阳西北点点头,绕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只听王主任忍者手痛,侃侃而谈,“这个姓牛的本来七里河铁矿的职工,因为贿赂了单位领导,所以天天不用上班,却拿着工资。”
牛光头听了王主任这么说自己,也顾不得手疼了,抢着说,“你好,你身在劳动局,利用职务便利,不知祸害了多少姑娘。”
于是,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始争论不休,生怕忘记了对方的丑事,都脸红脖子粗的说起来,这个刚说完,另一个便接上。
欧阳西北像耍猴的一样露出狡黠的笑容,最后两手作出一个停止的手势来,“好了,不要说了,你们说的都很精彩,我宣布你们两个并列第一,所以你们两个的手,我都给你们治疗。”
两人听到这话,就像一个死刑犯马上要被砍头,忽然听到圣旨,说皇帝已经赦免了自己一样。
“好了,你们把手伸过来,不要急”,欧阳西北感觉捉弄他们也差不多了,却见两个人抢着往车窗户上凑,开始宣布秩序,“让牛哥先来吧”。
牛光头别提有多高兴了,赶紧走到车窗户前。
欧阳西北去冷冷的问,“我给你的那十万……”,说到这里,故意欲言又止。
“我都退给你,我不要了”,牛光头拼命的摆手。
“嗯,表现不错。以后遇到别人,也不可乱收钱。”欧阳西北从车座位上丢出一个纸条,递给他,“知道你会来找我,特意给你写好了帐号,明天把钱打到这个号上,如果没有,我会有办法找你”。
“我会的,我会的”,牛光头拼命的点头,活像一个被牵着脖子活动的木偶。
欧阳西北便拉着他的手,轻轻的抚摸,如同父母按婴孩的肚皮一般,如此反复几下,牛光头诧异的感觉到,自己的手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状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