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美酒很快就只剩下小半瓶,不过这两人却是依旧清醒的很。
“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剩下的也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了。理查德能不能把倪睿熙从克莱斯集团未来总裁的宝座上赶下去,更多的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不过,你不担心你那个亲妈么?倪睿熙能够在克莱斯集团站稳脚跟,不得不说她也是功不可没呢。没有她在克莱斯耳边吹吹枕头风,怕是没这么简单吧?虽然说,倪睿熙本身的能力也很不错……”
苏晨的话让楚逸稍稍皱起了眉头,不过很快却又释然。
“担心啊,但是担心有用吗?与其在这里担心,不如请老头子去一趟不是更好?到时候有恩的报恩、有仇的报仇,如果是误会就直接解开了。”
苏晨眼睛一亮,不错嘛,居然想到他前面去了。
“我看要去克莱斯家的不只是楚伯父和肖伯母吧?嗯?”
苏晨倚在窗前,今天天气不错,所以他把窗户全开了。冬天的风吹起来冷飕飕的,但是却可以让人头脑清醒,何况今天的阳光还如此灿烂。
楚逸笑笑的摇了摇杯子,苏晨不但有聪明的脑袋,更有和他多年的默契。他所谓的计划,本来也没指望瞒得过苏晨。
“倪睿熙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啦!跟他比,我能掌控的东西的确很少,可是只要抓住重点,守株待兔也不免是个好方法不是吗?他妈咪还在克莱斯家,如果他还有丁点儿良心,必然要担心担心他的二哥是否会对他的妈咪、克莱斯兄弟口中的狐狸精倪梦冉动手。只要逮住了他,晓姗的下落自然也不是问题……”
楚逸握紧杯子,脸上的笑容虽然依旧,可是苏晨却看的出来,那笑容里的意思已经截然不同。
“我做了这么多,终究不过是一个目的而已。既然他不顾念那一点点的兄弟情谊,我又何必惺惺作态?反正,这兄弟的关系,不过是法律上的意义而已。有些东西我愿意补偿他,但是……”
苏晨了然的拍拍楚逸的肩,倪睿熙在年幼楚逸的记忆力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所以这所谓的兄弟,确实没有什么意思。更何况兄弟俩难得有缘相聚一次,居然就是因为这么狗血的事情。
所以有时候,不是人们自己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命运总爱捉弄人,让你哭笑不得、啼笑皆非。
“总裁,柳小姐找您。”
秘书轻轻的敲了敲门,三声以后门自动打开了,一身米白色套装的柳离香抱着文件夹笑盈盈的站在门口。看见楚逸也在,微微一愣,脑袋一摆,嘴角轻轻上扬笑弯了眼。
“好久不见,楚逸。你们在庆功宴吗?苏晨?”
离香看着两人手上的酒杯,漂亮的眉毛挑了挑。楚逸看一眼苏晨,咦,新闻了,一向冷酷到底的冰山男现在的表情很有趣哦,居然好像做坏事的小孩被抓到的表情。
“HI,离香,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楚逸适时的转移了柳离香的注意力,离香娇嗔的瞪一眼苏晨然后走进来,苏晨很自然的就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文件夹放在了桌上。离香也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很自然的将文件夹递给了苏晨然后几步走到窗户前。
“感冒还没好又吹风,还喝酒,想让我告诉苏妈妈来念叨你吗?”
她随手关上窗户,只留下一点缝隙通气,楚逸先是愕然,而后微微一笑---这两个人,很适合呢。
他脸上忽然扯出一抹怪笑,对了,上次在亦可然家给苏晨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他背后有个女声在说话哦,莫非就是离香?
唔,苏晨不是说过兔子不吃窝边草吗?
“来,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可以喝你和离香的喜酒?”
楚逸一胳膊搭在苏晨肩上,说这话的时候还特地扫一眼离香的方向,果然看见离香的脸唰的就红了哟。
“哟哟哟,果然有奸情,看看看,离香脸红了。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我,苏晨啊苏晨,你不够意思哦。”
“楚逸~你别乱说。”
苏晨还没开口,受不了楚逸戏谑口吻的柳离香已经开始娇嗔的数落楚逸了。楚逸哈哈大笑,苏晨则是无奈的抹了抹额头。
“我们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把晓姗找回来吧!!!”
楚逸的脸瞬时垮了下来,该死的苏晨,真是一会儿也不让他放松吗?明明知道他已经紧张的要死了,居然还这么揶揄他。
“切,我回去了,给你们小两口留出地儿来。具体的计划,晚上再详细说吧。”
“哎,等等楚逸,正好送我回去。苏晨,我也先走了,事务所还有事。你早点回来,我爸已经去接苏妈妈了,让你晚上回家吃饭。”
柳离香几步追上楚逸,苏晨微笑着将两人送进电梯:楚逸的意见似乎不错,或许,晚上他该和妈咪谈谈这件事了。他也老大不小了,离香也是,她默默的在他身边守候了这么多年,在他最无助的时候给了他最全心全意的帮助,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离香,但是他知道他已经习惯了她。
而且,离香多么美好。有些过去,他们都该斩断了。
楚逸将离香送回了苏晨的事务所,离香笑着冲着他挥挥手然后离开。他看着离香的背影,这个小妮子已经这么大了啊?那是不是代表着他和苏晨都已经老了呢?苏晨已经接任了苏雅集团的总裁职位,现在这个私人侦探事务所的事情基本都是离香在负责了。离香现在看起来越来越开朗、也越来越能干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爱情的力量呢???
爱情啊~~他忍不住看一眼车窗外,今天大街上的情侣怎么这么多呢?
发动引擎,车子流水滑入滚滚车流,融入人群。为什么总觉得别人的爱情总是那么简单呢?而他的爱情,每一次都那么坎坷?他想起明日香,那是他第一次真心的想要爱护一辈子的女人,什么都愿意为她做,也包容他一切的坏习惯和脾气,甚至是她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他也都可以接受。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口口声声说要他记得爱她一辈子的女人,说嫁人就嫁人了,几年以后,说寂寞就回来了。
女人都是善变的吗?还是女人都善于说谎?抑或,他其实从来也看不懂女人的心?
他想起他和莫晓珊的初识,真的是开始于一场荒诞的游戏。但是世事总是无常,两个人本来都没有认真过的人,却因为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而不断的交集了人生,不但有了孩子,甚至产生了爱情。
是爱情吧?楚逸默默的开着车,他最近越来越不能确定。如果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为什么他要急于找回莫晓珊?为什么一定要和倪睿熙抢?那时候,她和倪睿熙在一起明明很幸福。
是爱情吗?可是他又怎么可以如此冷静?一步一步策划扳倒倪睿熙,忍受这么长的时间几乎没有她一点点的讯息。真的是爱情吗?为什么莫晓珊都没有联系过她,她不是倪睿熙的宝贝吗?怎么会这么一点自由的权利都没有?
难道,联系着他们的,真的只是因为那个宝宝吗?
可是她从澳洲回来的时候,他明明不知道莫宝宝的存在的,他还是一样想要和她结婚,而她也答应了。至于后来莫晓珊的怀孕,这又能说明什么呢?现在这个社会,还会有因为孩子而勉强自己的女人吗?
呵,你看,他和倪睿熙的妈咪就不会啊。说走,就带着儿子走了。
楚逸停在车道上等红绿灯,前面再转过这个路口就到公司了。
甩头,越想越乱。不要想,不要想。他看着闪着红色数字的计时器,小声的对自己说:等晓姗回来,或者他们应该好好的谈一谈?
为什么,他会开始没有安全感呢?
他明明,一向都自信,直到遇到她。
波尔岛。
这里的天总是亮的特别早。
倪睿熙一觉睡到天亮,睁开眼,不过早上7点。长长厚厚的窗帘挡住了外头灼热的阳光,但是却依旧可以看的出来窗外必然阳光充足。他记得他在梦里梦见了很多事情,有些似乎让他心情很不好?不过他已经都不记得了,既然不记得就算了吧。
最近烦心的事情特别的多。
他起身下床,穿着拖鞋还没走到浴室,叙利亚的声音就在门外轻轻响起,恭敬、有礼,语调合适、语音适中。
“主人,您醒了。”
倪睿熙皱紧了眉头,他忽然觉得很不爽。怎么说呢?他有一种被人一直在窥视的感觉,虽然叙利亚这样等待他起床的习惯不是第一天。可是他今天就是觉得特别的不舒服,特别的反感叙利亚的行为。
他盯着门不说话,那眼神执着的似乎想要透过门去看见门外的那个人---叙利亚究竟是怎么想的呢?他不觉得这样很累吗?
他第一次不去回答叙利亚,只是自顾自的洗澡、洗漱,穿好衣服,然后才打开房门。叙利亚两手交叉在身前,微微低着头,对于他故意不理的行为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他忽然觉得叙利亚不像一个真实的人。
环视一周,为什么他今天觉得哪里都很奇怪?
看着恭敬的叙利亚、恭敬的佣人和保镖,倪睿熙深深的皱起了眉头:究竟是他不对劲,还是他们不对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