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求她,反正他也没打算屈服,这次倒要看看她准备冷战多久!秦晟天丧气懊恼地瞪了一眼房门,讪讪地去了二楼的客房。
刚走进房间,电话响了。
“什么事?”秦晟天不耐地问着。
“老板,李锦国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秦晟天敛紧了眼眸。
“刚才。押解他的车子下午在送往公的途中,遭遇了一帮蒙面歹徒,李锦国身中数十枪,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死了。”叶信在电话那边汇报着情况。
“嗯。”秦晟天稍有点惊讶。不是惊讶李锦国的死亡,而是那帮人的速度之快。李锦国一死,要想抓住那些人就更不容易了。“我母亲知道了吗?”
“秦夫人已经知道了。”
“好的。有别的情况再通知我。”
挂了电话,秦晟天坐在床沿上,陷入沉思。
李锦国终于死了!可还没让他受尽囹圄之苦就死了,太便宜他了!这种死法根本偿还不了当年父亲受的苦,也偿还不了当年不明不白死去的人。虽然有人能证明真相,能还父亲一个清白,但没有经过审判的犯罪得不到众人的肯定,父亲的冤屈依然还在……不管怎样,他终归已经死了,这件事已经彻彻底底地划上了句号。母亲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怎么样呢?压抑多年心结在解开之后,她是否能开心地笑起来呢?秦晟天拿出了手机,犹豫着,终于又放了回去。
他们毕竟是母子,纵使有争吵和对立,但母子连心,在这种时候,他知道她更加需要的是不被打扰。
秦琴慢慢地放下电话,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璀璨的灯火。她的表情很平静,似乎什么不想。
良久,她走到吧台上,倒上一杯红酒,慢慢地抿着。
李锦国死了,她三十年的仇恨也终于结束了……心里像突然空了似的,她也像无根的落叶在风中飘零,没了依傍。这么多年,仇恨是她最大的支撑,也是她最大的折磨,这一切结束后,她真的迷茫,还有什么是自己所希冀的呢?
“易萧,我和儿子终于给你报仇了,只是没有能让他在牢狱中死去,没有让他受尽苦头……易萧,你在那边还好吗?”说着,美眸里已是一片氤氲,“易萧,干杯!”
秦琴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举起了酒杯。透过红色的液体,视线恍惚着,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个戴着眼镜的俊朗清逸的男孩。
她永远都记得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们在那个古老幽静的图书馆相遇。他是来学习交流的研究员,而她当时在美国上大学。
因为以后要打理家族的事业,秦琴不得不放弃自己喜好的生物生化,而选择学习金融和管理。但只要有时间,她就会去图书馆里找些医学奇才写的书来看,满足自己有些怪异的求知欲。那家图书馆历史悠久,书籍海量,是她最喜欢去的地方。
那天,她突然想看有关历任诺贝尔医学奖的得主爱德华?劳里?塔特姆的传记,于是在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中慢慢寻找。终于在其中一个书架第五层的位置看到了它。好像不是很高的样子,秦琴不想去找扶梯那么麻烦,于是踮起脚尖去拿,可还差了那么一点。就在她费着力气、微微冒汗的时候,一条长臂伸了过来,轻松地帮她取下那本书。
“Thankyou!”秦琴道谢,回头一看,居然是一个黑眼睛黑头发的亚洲人,漂亮的眼睛在眼镜后面闪动,有说不出的温柔和清朗。
“Sorry,areyouChinese?”秦琴不由高兴地问着。虽然家族在法国定居的时间已经很长很长,但家族传统之一就是必须学中文。在学习之后,秦琴觉得中文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虽然在学校也有不少华裔,但他们的口音开始洋化,听上去怪怪的,没有美感。她很想听到纯正的中文。
“Yes。”
“太好了!”秦琴欣喜地眯起了眼睛,“我们就用中文交流吧!”
“当然可以。”男孩也被她的笑容感染,轻柔地扬起嘴角。
虽然只是简单几个字,秦琴已经听出他标准的京腔,更加开心了。
“你好,我叫秦琴。你呢?”她忍不住想跟他多了些。
“易萧。”
“你也在找医学书吗?”这一片区域都是医学类的,他应该和自己有同样的爱好。
“是的。这也是我的工作内容。”
“你是医生?”
“不是,我是做药品研发的。来这交流学习。”
“你经常来这看书吗?”
“有空就来。因为有时要做实验,所以来的时间并不确定。”易萧笑着回答她每一个问题。
其实,早在他第一次来这里看书时就注意到她了。她很漂亮,是第一眼就很明亮,之后越看越觉得迷人的那种。而且她很爱笑,大概是因为常来,跟这里的管理员比较熟,每次来总会跟他们打招呼,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她看书的时候又是另外一个样子,聚精会神,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能干扰她,常常看完之后会满足地轻轻地叹口气,像吃饱了的小猫,可爱性感。易萧总是在另一张书桌旁看着她,可惜她从未发现自己。他不是大胆的男孩,尤其面对女孩时总有些腼腆。他想接近她,又不知该怎么接近她。直到看见她够不到那本书,他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帮她取下。
之后,两个人便经常约在图书馆见面。这里就是他们情定的地方……
“易萧,易萧……”从回忆里醒过来,秦琴已经流下了眼泪,一遍遍呢喃着他的名字,“干杯……”
她仰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罢了,俯在吧台上,低声啜泣……
公海的一个游艇上。
“水爷,您上次要我查的东西都在这里。”矮个子男人把一个文件袋恭敬地递上。
年轻男子接过文件袋,把资料拿了出来,仔细地看着。“阿昌,你把这边的东西都处理干净,然后带着手下的人暂时先离开这里。”
“水爷,那您呢?不跟我们一起走吗?”矮个子男人微微弯着腰,疑惑地问着。
“我暂时还留在这里。”水爷微眯着眼睛看着手中资料上印着的秦晟天,闪过一丝冷冽,回过神,继续对阿昌说,“李锦国虽然死了,但他平时跟你接触最多,还有你手下的人。现在不确定他到底说了多少,保险起见,你还是先走。他只知道我的存在,但从未见过我,所以我还是安全的。”
想到要开始逃亡,阿昌忍不住咒骂:“都怪那个死老头!若不是他后院失火,扯出家族恩怨,又怎么会连累我们无法在此地容身!他居然还想利用我们翻身,真是活腻了!要不是警察看的严,只能早点把他弄死,真想把他抓回来,让他好好尝尝我们的厉害!水爷,您跟我们一起走吧!这边的生意警察盯得紧,反正暂时也做不下去,您没必要留在这里。”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等处理完了,会去找你们会和的。”
“可是水爷,您一个人在这,我们怎么能够放心啊。”阿昌着急地说。其实他的年龄比水爷还大些,但是从水爷的父亲开始他就一直跟随左右,忠心耿耿,当然要保水爷的平安。
水爷笑了一下,说:“放心吧,没人会发现我的。有你们在,我反而不安全。”
他翻看资料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连目光都有些呆愣了。他抽出其中的几张,认真地看着每一个内容。这个人怎么也在这里!……
有意思!沉思了几秒,他眼眸里闪过几道光。
他又往后翻了几页,看到了齐宸的资料。
阿昌也看到了,阴冷地说着:“这个人很可疑。他跟死老鬼待得时间很长,肯定知道老鬼很多秘密,现在又突然站到了另一边,那个告密的vison很有可能是他。兄弟们都想找他报仇。水爷,您看呢?”
“他的事你们自己拿主意。”水爷把资料放下,拿起了酒杯,慵懒地说着,“本来这只是李锦国的事,我们不用插手。但是害我丢了地盘,失了掩面,就得另外一说了。不过有时候,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他没再往下说,望着远处的海面,嘴角勾起阴森的笑意。
“叶信,你这几天怎么了,气色很不好,”这天,秦晟天再也忍不住地说,“需要休假吗?”
从庆祝会的第二天,秦晟天就发现叶信很不对劲,没精打采,魂不守色的样子,说话、做事都比往常慢了好几拍,他不由地担心。
“啊,我没事,老板,”叶信故作轻松地说,“可能有点感冒,没有睡好吧。”他可不是没睡好,简直就是没睡,每晚翻来覆去地想庄嘉儿,彻夜难免。他失恋了。原来以为暗恋已经够苦了,没想到失恋更加痛苦,他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算了,现在也没什么事,你还是放几天假,回去好好休息。”虽然平时对叶信苛刻了些,但他自认不是不通情理的老板。再说,对他苛刻,是因为自己太信任他的缘故。
“哦,好的,谢谢老板。”叶信笑了笑。也许他是需要好好休息,也能让自己能够清醒点。
“还有,”秦晟天想了想,认真地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担忧,“最近多注意安全。因为李锦国的事,我们肯定得罪了那帮人,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来报复。他们诡计多端,你虽然身手好,也要随时提高警惕,知道吗?”
“嗯,知道了。”叶信严肃地点点头。
回到别墅,看到门口严正以待的保镖,秦晟天稍稍放下心来。只是那帮人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这样加强防范不知是否能应对突发的状况。真希望能快点抓住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