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颖儿危险地眯起了眼,刘丰荣竟从那桂圆树下取了符咒,她道:“原位置放好,轻易动半分,会伤及佩兮姐姐,便宜了二房。”
刘丰荣浑身一震,猛的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东西原来是二房的人放的?这不可能,我二叔他们一家都死了。”
贺颖儿抬头,诧异地看向刘丰荣。
刘丰荣闭了闭眼,有些无力道:“我二叔他们五年前前往京城的途中被人劫杀,无一人生还。我爹和我大哥陪着一起去的,却再也没带回我二叔他们。这东西怎么可能会是我二叔他们下的?你在和我说笑?”
贺颖儿摇头,“如果你不信,大可以从死去的丫鬟红珠身上查起。”
刘丰荣沉默了,红珠当初就是二房的丫鬟,难道二叔他们还有人活着?
贺颖儿将一块兽骨和几枚铜板拿出来,测算刘府前程之时脸色微沉。
“我能肯定你二叔他们必定有人活着。”贺颖儿说着,脸色有些古怪,她观察这一卦,隐隐有着玄妙的感觉,似乎这刘府的二房与自己有着撇不开的关系。
她寻思了会儿,摇了摇头。
可如此,刘丰荣就更疑惑了。
二叔与他们甚是亲厚,为何会暗害佩兮?
可眼前的少女却着着实实惊世骇俗了。
他原先听娘说贺颖儿的救命之恩,他不过是以为巧合,如今看来,她对刘府是真真切切,心里也待她亲近了些许。
马车那车轱辘声作响,他低头看着贺颖儿这娇小玲珑的身躯,仿佛从一见面,就看到她挺直脊背,浑身上下是难以湮灭的风骨峭峻,并非那村民的村筋俗骨。
“听闻,你的父亲错过了今年的乡试?”
贺颖儿点了点头,菱唇一抿,“只可惜了我与佩兮姐姐的赌约。”
刘丰荣却摇头道:“我得了一个消息,倒也是古怪。”
他顿了下,道:“听安抚使大人说京中有消息传来,说是邕州此地人才辈出,为了招抚人才,朝廷特设了一个月后的补试。”
贺颖儿一愣,随即欢喜地抬头,“这可是真的?”
刘丰荣看到女孩因为激动而摆动的墨黑额发以及那灿若星河的眸子中闪烁的点点光芒,他笑了笑,“是真的,但这个消息也是今儿一早才传到的,各司各部都在猜测为何朝廷会独独关照咱们邕州?”
是啊,贺颖儿也沉思了起来。
这样的咄咄怪事,前世乃至于百年来从未有过。
往常有补试,无不是地方发生过叛乱或者重大的灾情朝廷才会特批,可这次出现的补试,朝廷给的理由未免过于冠冕堂皇了吧。
人才辈出?
这样的理由让贺颖儿有些啼笑皆非。
刘丰荣沉吟道:“怕是有人在朝廷上做了功夫,否则天下之大,皇上为何要独独看中邕州?可谁有这样的能力?咱们邕州可鲜有这样遮天的人物。”
一道闪电从贺颖儿的脑海中窜过,电光火石之间,贺颖儿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傲然的脸,凤眸半挑,赤色锦袍罩在他那轩昂自若的身姿之上,旷如珠玉在侧,琼林玉树。
贺颖儿心中一动,她猛地拉开帘子,就要跳下车去,竟忘了这马车急速行走。
刘丰荣骇地紧紧抓住贺颖儿的手臂,喝道:“你疯了吗?你这身板跳下去,可还得了?”也不知道这丫头想到了什么,如此急躁,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贺颖儿恍然,她蓦地红了脸,低垂着头坐在了马车里头。
刘丰荣定定地凝视着她,难道这丫头还真认识了什么了不得的人?
“二少爷,到了。”
贺颖儿深深呼了一口气,这才跟着刘丰荣下了马车。
范家坐落在上厝村西面,简单的土墙围绕,大门是没上漆的木门,上头贴着半新不旧的春联,里头一个院子几个农具放在左边的棚子下,右边是墙下挂着一串又一串干透了的玉米。
此时,范家里头人声鼎沸,院子那摆着几个用泥土和砖头垒成的灶,舅妈和娘还有表嫂几个都忙活着做菜,男人们都在里头吃喝了起来。
范盛这样大的喜事,请了村子里头不少人,桌子摆了三十几桌。
留了两桌在屋子里头给那些有脸面的人和自己人。
刘丰荣便是那有脸面的人。
贺颖儿方一入门,就被范丽娘拉走,让贺颖儿与贺心儿贺愉一道在屋子里头陪着小表哥。
舅舅范盛与舅妈姚氏生下三个儿子,大表哥范珂今年十八去年娶妻,娶的表嫂秀外慧中,待人和善,帮着舅妈不少活。
二表哥范礼原来是跟着刘丰异在刘府铺子里头做伙计,后来刘丰异从政,他便跟了掌柜的身边,颇受重用。
范礼今年十六,传承了范家的好相貌,好生俊俏,为人也机灵地很,这会儿帮着忙前忙后,行动之间颇有章法,这会儿已经有不少好人家都盯着范礼看。
贺颖儿与年仅十二岁的三表哥范喜坐在一起,与贺心儿三人玩起了猜谜,百无聊赖的贺愉站在站在门边,那圆润的身子挡住了难得的凉风,惹得范喜嘟囔了声。
“你家姑姑每次来我家都要对我二哥垂涎三尺,真是奇了怪了,你们爷奶没来,她怎么巴巴地过来了。”
贺心儿掩嘴轻笑,对着范喜道:“要不是咱们大表哥去年娶了媳妇,我看大表哥也招架不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