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此一人,夫复何求?
这一幕却刺激地阮文慧双目赤红,她不觉朝前迈出了一步。
周氏却皱紧了眉头,身侧的贺成大也闷不吭声。
此刻,何花却道出了周氏最想说的话。
“你们阮家没有捉奸在床,这样的话就无须多言了。”
何花即便再看范丽娘不顺眼,但事关贺家的名声,这可是关系着儿子女儿的前途,自然要小心应对。
唐氏嗤笑,“范氏都承认了这刺绣是出自她手,就算你们现在把她给领回去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没人会信她的清白,你们贺家也臭了!”
阮文慧听到这话,紧蹙的眉头缓缓纾解。
贺成大看了眼贺天,脸色阴郁。
周氏欲言又止。
刘夫人也盯着这一家,这样的情况,若是大户人家,必定要舍弃这大娘子,以求一家人能独善其身。
翁桃走到周氏身边,道:“娘,我不想拿儿子女儿的未来做赌注,贺天,你还是……”
范丽娘浑身一颤,右手却被闺女小巧的手紧紧拽着。
“我有证据证明,我娘是无辜的。”贺颖儿静如秋水的眸子看了过去,这样青嫩的嗓音却清冷如冰,一凿一个印子。
唐氏冷笑,“你有证据?胡言乱语!”
这样的事,几乎是板上定钉了。
她看了眼贺颖儿眼中的坚定,轻蔑一笑。
贺颖儿却回她一个冷厉的眸光,惹得见过不少大场面的唐氏也一惊。
“如果我能证明,你作为阮家的太太有没有胆量将你们阮家的搅屎棍给我扒出来?”
很显然,贺颖儿这话的意思是有人诬蔑她娘,而这幕后之人就是阮家人。
唐氏一愣,随即就要否定这小姑娘的话。她堂堂一个阮家主母,凭什么要被一个村妇生的女娃言语绑架?
不想,她的话还未出口,却听得一声极为清冷傲然的声音,突兀而来。
“阮大人,我想就在这吧,这里的戏,好看。”
唐氏被打断,气恼地看去,却是面色古怪。
只见阮正隆正点头哈腰在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身侧,那卑躬屈膝的模样,她恍以为见到的是皇帝!
可,那少年身着大红里子明黄云纹缎面五彩凤凰牡丹刺绣出的锦袍,通身华贵,仿佛日月入怀,炳炳麟麟,很是显贵!
他侧身冷眼而站,和田白玉的簪子下墨黑发丝迎风而动,少年白皙俊冷的脸上,剑眉入鬓,星眸熠熠,凤眸半挑,倾泻不可一世的高贵和冷傲,悬胆的鼻梁下,那殷红的唇微抿,与他那漆黑的眸子散发致命的吸引力。不少妇人忙命人拉屏风,将未出阁的少女都挡在了屏风之后,可现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却掩藏不了,少年霸道冷傲的迷人气息。
贺颖儿转头,见到少年的那一刻,她只觉得脑门一瞬间犹如火烧。
那被扯破了领口的衣裳,她回去之后被娘问了几句,随便扯了个借口敷衍过去,一想到马车内的情景,她不觉气恼,又观察起他,发觉他并无病态。
她的观察本是细微不易察觉,可他看到少年侧头看她,心底咯噔一跳,忙撇开头去。
少年的唇几不可闻地勾了起来。
唐氏却是怔怔地看着少年身上的明黄之色陷入了沉思,明黄!
这个颜色非帝王皇子不能穿,可在泰金,皇帝子嗣甚少,唯一的儿子太子却不过是八岁左右大小,此人为何敢在大庭广众下如此嚣张?
正惊疑之间,听得阮正隆道:“二爷,这不过是内宅妇人的一些见不得体面的东西……”
阮正隆的话被这称为二爷的少年轻轻一瞥而噎死在喉咙口,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只能给唐氏一个谨慎的目光,叫她不要再自以为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多年夫妻,唐氏心底惊诧之时,转瞬就对贺颖儿道:“若你真有证据,我便依你!”
贺颖儿从范丽娘怀中取出绣帕,这个动作轻缓,只因为她敏感地察觉到身后一道灼灼的目光,将她牢牢锁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