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的养心殿内此刻的氛围尤其沉闷,黑压压的似乎要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阮九龄脸色微白地低着头,他身前诸葛夫人跪地不起,贺天撇开头,面露隐忍的尴尬,而贺天身边的小女儿跪地不语,只脸色之中难掩羞愤。
龙椅之上,皇上神色莫名,只那放在双腿上的手微微收紧。
“阮爱卿,你说是你的仆人误会?”
这样的事本只要轻轻揭过,不认真细究,也不过轻拿轻放的事,可皇上今日却没有这个心思。
刘国公府一贯安分,今日能告状到他这,实属难得,他眼眸之中晦暗难懂,接着开口道:“那你的仆人怎得含冤上吊,临死之前在墙壁上写下放过他的家人这样的话?”
阮九龄浑身一颤,他如何得知,这仆人是家生子一向忠心,该不可能背叛阮府才是啊。
可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奴仆让他方寸大乱。
“皇上,皇上,微臣不知,但是微臣哪儿会做这样幼稚的事。”
皇上闻言微微冷笑。
你阮九龄是不屑于这样拙劣的手段,你一出击如何只是要人脸皮这样轻描淡写?
但是,你阮府其他人嚣张跋扈,自诩高贵,也未可知。
诸葛夫人怒目看了过去,对着阮九龄道:“怕是看刘贤妃屡次被禁足,而我们刘府不争不抢,就觉得好欺负了。如此拙劣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皇上,今日本也没什么,可他们都命了家丁手持棍棒而出,这样嚣张跋扈,难道不是因为这宫中有人,而如此明目张胆?”
贺颖儿在一旁听着,胆子不禁一提。
她这次入宫也准备了一套说辞,无不是曲折迂回的手段,可听诸葛夫人如此直白,才暗暗叹气,听闻诸葛夫人素来直来直往,因为曾经在太皇太后身边长大,所以颇有几分胆气。
贺颖儿只是没想到这位贵夫人竟然就是刘夫人的婆婆,刘允文的亲娘。
她唏嘘了会儿,就听到了王公公进来道:“皇上。”
“何事?”
就在阮九龄铁青着脸之时,皇上问及了旁的事。
“皇上,阮贵妃求见。”
皇上眯起了眼,他眸子一转,瞥见了阮九龄一闪而过的放松神情,他唇角微微一扯,道:“去给刘贤妃撤了禁足令,诸葛夫人长久没来宫中,刘贤妃必定十分想念,王士奇,带诸葛夫人去锦绣宫。”
阮九龄脸色一变,将头低下。
“让阮贵妃回去,就说朕今晚不去储秀宫了。阮爱卿,今日这事你管教家奴不严,罚俸三个月。”
“是。”
诸葛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贺颖儿,转身就出了门。
阮九龄咬了咬牙,没想到竟因为这样小小一件事让皇上对昭月心生嫌隙,这事定要回去好好训一训天香了。
很快,殿内就只剩下贺家父女和皇上了。
皇上坐了下来,接过小太监送上来的清心茶,抿了一口之余目光如电一般看向贺颖儿。
贺颖儿眉头微蹙,低下头来。
“贺天,你这女儿多大了?”
贺天浑身紧绷,他知道今日女儿所为虽是占了理,但皇上心思诡秘,颖儿初入京城就敢与阮家叫板,这样的胆色,怕是不少人会以为女儿愚蠢鲁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