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彼时繁花似锦,纸醉金迷。
世家大族沉醉在乱世已平的喜悦当中,百姓们都出门奔走亲戚,当贺家的马车到达子午街之时,外头热热闹闹,行人说说笑笑。
马车缓缓行驶到了宫门口,这一辆不甚显眼的马车停了下来。
走下来一对父女。
父亲一身广袖白袍,长相十分惹眼,一张蜜色的脸上高眉深目,他抬头凝视着宫门前的登闻鼓,回头拉着一个极为标志清丽的小姑娘。
小姑娘身着月花色的云湖凌波纹轻罗纱衣,外披着玫瑰紫缎袍,她微微抬头,白腻的脸上一双极为两眼的凤眸凝视着前方,那秀气的鼻子下方,殷红的菱唇微抿。
路过之人都微微缓住了脚步,见着二人凝视着那登闻鼓,心中都有些突突。
这难道是告御状吗?
只没想到,这二人凝视了一会儿,就转过身来,缓缓朝子午街上最为华贵的门第走去。
那上头写着四个字。
恭亲王府。
恭亲王箫嵘乃是摄政王,权倾朝野,除却皇上之外他便是凌驾于朝臣之上,受朝臣顶礼膜拜之人。
贺颖儿抬眼,朝摄政王府门前的一个家丁递了一封信,那人盯着贺颖儿看了两眼,就笑道:“王妃已经在里头等着二位了,二位请跟我来。”
内院里头,一个老妈子穿过了几个拱门,入了一个清幽的院子。
院子里一间主屋飘着淡淡的檀香,屋外站着五个丫鬟,三个婆子。
门内不时传来念经之声,老妈子掀开门帘,朝那跪在蒲团之上,神情端庄持重的华贵老妇人躬了躬身。
“回老王妃,人已经入了门了。”
老妇人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她的声音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
“便是祖峰路说的那贺家了。”她复又坐了下来,道:“贺家就他孤身一人前来?”
“随行而来的,还有一个年岁约莫十二的姑娘,王妃那得来的消息,好像是贺天的二女儿。”
“二女儿?”老妇人坐下的动作微微一顿,她将紫檀手串交给了祝妈妈,良久,道:“一会儿让人去请了那小姑娘前来。”
祝妈妈眼眸一闪,“是。”
贺天二人被带到了一个极为宽敞的厅堂之中,桌子上摆放着时鲜的瓜果,他们身后站着几个奴婢,都低眉顺首,静静地站着。
贺天看了这周围一眼,便对贺颖儿道:“颖儿,方才我们不是要去敲那登闻鼓告御状了吗?怎得不敲了?”
贺颖儿道:“爹爹,告御状要受那棍棒之苦,被那阮家知道了我们的目的,我们必要陷入被动。”
贺颖儿分析了当下形势,打算换一种方式。
贺天倒是不怕棍棒打,他这三年来受关巡抚等人厚爱,也算是明白了官场里头的道道。
所谓官字两个口,随便一个理由便能置你于死地。
这受棍棒之刑,如若这主持棍棒之人乃是受惠于人,怕告御状之人也要不久于世了。
贺天想着,便道:“颖儿,那咱们这次来京城做什么?”
贺颖儿抿唇一笑,她唇边的梨涡漾开,“咱们便是来游山玩水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