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想了一想,怒气才慢慢收敛了起来。
大夫回头看了贺颖儿一眼,贺颖儿点了下头,大夫才上前道:“老夫人请。”
他将一个软布垫在了榻上,态度恭敬地与周氏说话,周氏只听得一句老夫人,就十分服帖。
但,看病……
“我没病,看什么?”
这会儿,贺颖儿朝前道:“奶还是看看吧,我听花容姐姐话说你每天都下不来床,唉声叹气,我看爹爹是整日整日地睡不着,要不是还因为那日的事,心里过不来坎,恐怕昨天就来了。还是娘劝了起来,咱们一家人可都来了,奶您可是要长命百岁的,咱们贺家有福气,不说五世同堂,咱二白长大以后,可不是要您操心孙媳妇的事吗?”
周氏有万般不好,可偏偏对二白心疼地紧。
也是盼了贺天的儿子好长一段岁月,这小孙子又长得虎头虎脑,比起贺堂贺平小时候可讨喜多了。
周氏听了这话,心里越发好受。
她想着,反正身子也没什么不好,看一下,也没什么事,这老三家如今对自己的态度,她也着实满意。
大夫摸起了脉搏,不一会儿,大夫脸上的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贺成大心里咯噔一跳,难道天天装病还装出了真病了吗?
“老夫人,您这身子,可是不好啊,您定是时常急怒攻心,你这脉搏时快时慢,情况不太好。”
贺成大忙道:“可是会如何?”
大夫道:“老夫人这身子必须身边时时有人,否则一不小心晕倒过去,可能就……”
周氏吓了一大跳,她不过是装病罢了,哪儿会这么严重?
她不由得以为这大夫是庸医,骂了起来,“闭上你的臭嘴,胡说八道,我这身子好好的。”
大夫摇头,道:“您几个月前是不是晕倒过一次?”
周氏的抱怨戛然而止。
贺心儿他们装作不知,道:“难道奶之前晕倒过?”
贺成大沉了脸色,“是,那次被气地,当时大夫也说多注意点,哪儿知道会这么严重。”
贺天见女儿配合地天衣无缝,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声。
“娘,您身子不好,身边可不能缺人,您就跟我们回去吧。外头马车都准备好了,家里也无须带什么过去,那儿都有。”
周氏胆小,听得自己身边时刻不能离人,便是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听得贺天这提议,终于安心了下来。
听闻坞堡里头的奴婢虽不多,至少人够用了。
这些做人家一辈子奴仆之人,伺候起人来,可比儿媳妇好多了。
周氏虽想拿捏范丽娘,可一想到范丽娘与她有旧怨,如若一个不小心,再度急火攻心,那她还要不要活了?
这么一想,她便道:“贺愉也要跟我们一起去。”
“那是自然,我也会让人好好照顾贺愉。”贺天的话让周氏心里十分服帖,她左右想收拾点什么,却想着贺天说的话。
村里去过坞堡的人都道那可是富贵的地方,难道还能缺她的吃穿。
可她一想到何花翁桃那两个媳妇,便让人都出去,自己照样拿了个粗布,翻箱倒柜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