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傻丫头,真是傻到极点了。
一年前,突然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从公寓搬出来跟她一起住,还说不会在和沈放见面了。
说不见面,她开始以为只是她跟沈放吵架说的气话,没想到这丫头愣是像失忆了一样再也没主动见过沈放。就连偶尔碰到了,也像是遇到瘟神似的扭头就躲。她还以为他们两人是分手了,可看她知道他恋爱的消息,哪里像是分手的样子。不过在叶氏娱乐公司她做得越来越好,也从经纪人助理提拔到了经纪人,本以为她是真的忙,可哪想到……
之后的日子,她几乎天天都看到夏满在加班,就连周末她也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不出来。
那样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不要命地工作,真的值得吗?
她从小就是这样,有什么苦有什么委屈都往肚子里咽,从来不抱怨也不喊委屈。宋丽萍欺负她,她也执拗地以为只是她做得不够好,替她辩驳。
有一次小雪调皮打破了一只夏伯伯最爱的古董花瓶,宋丽萍非诬赖说是夏满打破的,还把她关进小黑屋里不准她出来。
那年夏满也不过才十二岁,也是个孩子。试想,一个小孩子被关进漆黑狭小的屋子里,会是什么样的感受?恐惧紧张害怕,蚕食着她的心。
这些事她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那次,是她第一次离家出走。说是离家出走,不过也只是躲在她家里蒙着被子昏天黑地睡了两天两夜。
连爱一个人,都唯唯诺诺没有自信心的人。
有的时候,她真的很想一棒子敲醒她,可却又不忍心。
许诺叹了口气,侧躺在夏满的身边轻轻隔着被子抱住她,她还能感觉到她瑟瑟发抖的身体。
“沈放!”她像是做了噩梦,不断喊着沈放的名字。
许诺强忍着泪水,把头埋进被子里。
她不过也是个懦弱的人罢了,哪有什么资格去嘲笑别人的爱情。
从小玩到大的三个人里面,只有夏满一个人,有勇气去追求自己的爱情。
她和夏满都极爱席慕蓉的诗,喜欢的经常会背下来——在一回首间,才忽然发现,原来,我一生的种种努力,不过只为了周遭的人对我满意而已。为了搏得他人的称许与微笑,我战战兢兢地将自己套入所有的模式所有的桎梏。走到途中才忽然发现,我只剩下一副模糊的面目,和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不能回头。
宿醉后的结果就是,夏满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感觉脑仁里有一百个小人在高唱《哈利路亚》都快吵炸了。天花板好高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环顾四周熟悉的场景,这是她自己的床。
一觉睡到大天亮,为了防止睡过头手机提前预设了闹铃,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没响,不过还好没睡过头,今天有个很重要的经纪人会议,韩组长明确要求不能迟到的,迟到的要扣奖金的。
许诺早就替她准备好了醒酒汤,黑乎乎的汤色,她喝了一口就吐着舌头不想喝了,这啥味儿的醒酒汤啊,怎么这么难喝。她喝了那么多的酒,味蕾早就麻木了,诺妈熬的汤居然还能刺激到她愚钝的味蕾。
许诺一巴掌呼到她后脑勺上,嫌弃地看着她:“你剩下的准备留着养金鱼呢?我可告诉你,姑奶奶我起早贪黑熬了好久的,就出来最后这么一小碗,敢不喝!”
女王都发话了,再苦也只能灌下去了。
被灌了一碗苦得发涩的醒酒汤后,酒确实醒了一大半了,她揉着酸疼的太阳穴,完全是凭意志力挪去洗脸刷牙。
不过,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宿醉后嘴唇会肿?镜子里的女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皮肤苍白,显然没有睡好。微微红肿的嘴唇,泛着一点淡淡的珠光,嘴角居然还有块被蹭破皮了。
她昨儿晚上喝多了的同时,还灌了瓶辣椒油进去吗!
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实在是想不出来,难道她喝多了没站稳,撞门上?还是昨晚她拯救了世界,光荣负伤。
端着拿铁优哉游哉喝了一口的许诺见她一脸懵逼样,好心提醒:
“男人啊,最喜欢小白兔了。”
“啊?”
听着许诺云里雾里的一番话,刷了一嘴牙膏沫的夏满抬头从镜子里看她,这下她更懵逼了。
什么男人?什么小白兔?
榆木脑袋不开窍啊,许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翻了个白眼,留下懵逼的夏满和她一嘴的牙膏沫子。
不过昨夜她睡得并不安慰,感觉中间醒过来了好几次,那双如斯的凤眸,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怎么记得,沈放好像亲了她的?
手指轻轻抚摸过嘴唇,好像那人的温度还残留在上面。
可亲吻之前和之后的事情她死活想不起来了,她喝酒有个不好的毛病,爱断片儿。
可如果是做梦,为什么触感如此真实?
“诺妈,我昨晚怎么回来的?”她吐掉牙膏沫子问许诺。
“还能怎么回来,姑奶奶我开车扛回来的呗。个死丫头,自己喝烂醉丢脸就算了,竟然还敢打电话喊我去接你。”
这样啊,夏满心沉了沉,敢情昨晚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在梦里发生的。
她居然做春梦了……
时间来不及了,夏满匆匆洗了澡换了衣服提上包,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就出了门。
今天是宣布完AB组练习生有五人出道的消息后的第一次内部会议,格格巫和韩组长都会参加,最后一期的比赛策划和赛制,都将在这次的会议中讨论得出,所有参与会议的人会前都会签署一份保密协议,以防机密外露。
夏满刚踏进会议室所在的楼层,准备打卡进去。
“哎呦,我们的小可怜来了啊。”
她打完卡,阿玉她们三三两两的人正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
他们在看什么,她脸没洗干净是吗?
夏满装作没听到,门开了,抬头进去,阿玉闪过身挡在她面前,挡住了进门的路。
“请让一下。”夏满忍着怒气礼貌说道。
围在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笑了起来,她们看着夏满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莫名其妙。
阿玉显然昨天的教训还没有吸取够,夏满吸了吸鼻子,真不该劝住傅启风让他不要动手的。
其他的人要么装作没看见,纷纷绕道匆匆离开;要么就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真可惜啊,昨夜我因为有事儿没去成,不然我一定亲眼看看你是怎么借着醉酒的借口勾.引沈总的。”她勾起嘴角,洋洋得意地嘲讽着她。
周围的人一听,夏经纪人居然脸皮那么厚敢去勾.引沈总,谁不知道沈总和棠溪女神是一对啊,竟然还如此恬不知耻地挖墙脚。
“我的天呐,这人这么不要脸,居然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是啊,她哪点都不如人家唐棠溪,自我感觉还真好。”
“她这么6,怎么不上天呢?”
头还在隐隐作痛,夏满懒得理她,越过面前的阿玉想走,阿玉见她不搭理自己,脸上挂不住了。
“有本事做还没本事承认啊,别躲啊,当时在场的人可清清楚楚看到沈总把你抱上车的。不会喝酒还喝那么多,不是为了装柔弱倒进人家沈总怀里是什么?”
“什么?”她只听到阿玉说沈放抱她上车这句话,所有的血液都涌上了脑袋。
沈放,亲自抱她上的车?
那昨晚她零零星星记得的记忆……
但她不敢细问,毕竟这些人太喜欢搬弄是非,听风就是雨了。
“哟,这个时候又来装失忆了?真不知道你爸妈怎么教出你这么个恬不知耻的女儿,就喜欢当人家小三儿,下贱!”
夏满忍不住也不想忍了,说她的坏话没什么,但不能侮辱她的母亲!从小到大,作为夏家的长女她受到的教育一直是要学会宽容待人,礼貌尊重,但她作为一个女儿,无条件要维护去世母亲的尊严。什么狗屁礼貌尊重,都比不上她母亲重要。
她反手一扣,就擒住了阿玉的手腕。然后拉着她进了一间无人的女厕,阿玉无论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
寒气逼人的目光,阿玉没见过夏满露出那么可怕的眼神,阿玉一直以为她不过是纸老虎,只会虚张声势。
其实夏满早就想打她了,昨天要不是碍着有那么多人在场,还可能会连累露露她们,她才不愿意忍气吞声。不过对付这种人,打她都脏了自己的手。
对付贱人只能用比她更狠的方法。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这是在叶氏娱乐,你可不能乱来。”阿玉扶着门框眼神惶恐,早没了刚才的张牙舞爪。
夏满云淡风轻道:
“你还知道这是在叶氏娱乐,好吧这么跟你说吧,退一万步讲,就算昨晚的事情是真的,我和沈总春风一度。你说,我不小心一说漏嘴,让沈总知道有人在叶氏娱乐恶意中伤他的形象,他还会容得下你在这里放肆吗?”
阿玉颤抖:“我可是巫组长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