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阿放!”她委屈地趴在沈放的胸口,但被沈放厌恶地推开了。
夏满眸中的紧张缓了缓,他到底还是讨厌别人的触碰,果然猜的没错。她也不顾上什么狗屁忌讳,上前一把扯过女子的胳膊就往外拉。
“你要干什么!”女子没想到夏满的力气居然那么大,手上的力道拉得她手腕都红了,她向沈放求救。
“沈总救我!”
“滚。”沈放阴沉着嗓音。
女子只能提起衣服悻悻离开。
待女子走后,夏满从背包里抖了一大堆东西散在他的床上。
有消炎药,止疼药,外敷止血药,还有几只棒棒糖。
“这些都是消炎愈合伤口的药,”她絮絮叨叨地念着,仿佛刚才那一幕并没有发生过一样。
坐在床上的沈放略微凌乱,领口也被扯开,还沾上了女人的唇蜜。
“这个要每天吃三次,用温水送服,还有这个是外敷的……”
“以后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他道。
夏满手上的动作一滞。
“沈放,你想逼我走不需要使用美男计。”
他分明是在乎她的,如果不是,他又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帮她?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一向如此。
“我与你真的不可能。”他顿了顿,接下来的话让夏满简直五雷轰顶。
“小满。如果我说,小雪因我而死,你还会喜欢我吗?”
大脑有些混乱,一下子接受不了那么多的信息。
订婚,回国,机难,一切都发生的那么凑巧,这其中没准儿真的有什么问题。
可是沈放的为人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夏满不信,抬眸呆呆的仰视着面前男子的脸庞。
“夏满。”他压着她的肩膀,望着她坚毅的目光,清冷的眸子仿佛染上了一丝苍白,“爱上我的女人注定不幸。”
如同一个附身于血液的诅咒,令人无力挣脱。
夏满微微怔住,脚步往后退,面前高大清冷的男子居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就像个无力解救挂在树杈上风筝的孩子,显得无助又落寞。
那么骄傲的男子,沈氏集团未来的唯一继承人,竟然卑微到了如此地步。他拥有了天底下男人所幻想的一切,却没办法追求自己的爱情。
小雪的死。
终究还是在他内心深处刻下了永不磨灭的伤痕。
他是沈家的独子,除开觊觎他和沈家财产的三亲六戚,他还必须时刻提防着其他窥伺着沈氏集团的竞争对手。
看过了太多勾心斗角和家破人亡,他已经逐渐变得麻木和不仁,打压铲除敌对势力的时候,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了。
现在的他,和魔鬼没什么区别了。
他没有资格再去爱其他人。
沉默许久,夏满终于伸出了双手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指十分冰凉,她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但她也发现,自己的手也在不住地颤抖。
“沈放,我不知道明天我还会不会喜欢你。但至少这一刻这一秒我是爱你的,对此我并不后悔。”她轻声说道,恍如喃喃自语。
“我会努力追上你的脚步,然后让你真真正正喜欢上我!这个魔咒,我会替你打破。”
“所以,沈放我们打个赌吧。”她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在强迫自己吐字清晰,她在赌,赌她对沈放的爱。
“三年内,我一定追上你。如果我追不上你的话,我甘愿退出。如果我追上了你,那你就得答应和我在一起,在此期间,我们就装作不认识行不行?”
她望着他,手心出了好多虚汗。她在等待着沈放的回答,过程漫长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膝盖的疼从大腿刺激着她的神经,分明已经快痊愈的膝盖不知道为什么发出了一阵又一阵尖锐的疼痛。
夏满,你不能哭,绝对不能哭。
他许久没有说话,夏满就当他默认了。
她强撑着精神,从沙发上摸过背包的背带,扛上肩膀。
最后再看了沈放一眼。
“那就一言为定,我会告诉许诺明天我就搬到她那里住,那一百万我也会按时还给你。那你……好好休息。”
然后夺门而出,落荒而逃。
脚步凌乱,还险些撞上了玄关处的一个装饰的花瓶。
身后垂眸阴沉着脸的沈放,不自觉捏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墙上。原本包着纱布的手,白色的纱布渗出了丝丝血色,俊朗的眉拧着,仿佛十分痛苦。
小丫头,你让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已经不见了夏满的影子。
夏满一口气跑了十几分钟,最后发觉自己已经站在了市中心人潮最多的广场上,周围的人步履匆匆,都是陌生冷漠的面孔。
她也顾不得此刻有多狼狈,继续朝着酒店的反方向奔跑。
凛冽的风刮在脸上,刮得脸生疼,她的眼泪越抹越多。
跑累了,也不管在哪儿,索性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路过的行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了这个奇怪的女人,纷纷绕开。
泪水模糊了脸颊,让她看不清人和物。
华灯初上的江城,霓虹灯迷离梦幻。
可这偌大的城市,哪里有一小块地方是属于她的?
人潮中一个穿着藏蓝色大衣,长裤的男人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望着蹲在地上低声哭泣的女子。
“星沉你看到什么了?”
他的手还扶着一位头发花白,但身体硬朗的老爷爷,他见孙子停了下来,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浑浊的目光突然闪烁分明,拄着拐杖的手不自主颤抖起来。
但他却不敢肯定,匆匆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擦拭了起雾的眼镜,掩去了眸子里的错愕。
叶星沉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爷爷,我还有事,让福伯先送您回去吧?”
“好。”老爷爷倒是答应得痛快。
“嗯,您保重身体。”
他匆匆让福伯过来扶着爷爷,福伯赶紧搀扶过来,顺着叶星沉走去的方向望去,霓虹灯下有个蹲在地上的女孩子在哭。
“老爷,小少爷这是?”
“年轻人的事情我们就不用插手了,由得他们年轻人自己去解决吧。”他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呜咽的声音很小,还带着女子特有的沙哑,看来她已经哭了很久了。她身上穿的那件宽大的厚外套他很熟悉,是他第二次遇到夏满时她穿着的。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在大街上蹲着,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站到了她的面前,依稀还能听到女子低声怨念地咒骂着什么,望着面前熟悉的身形试探性喊了一句:
“夏满?”
一听有人在喊自己,夏满下意识抬起了头。
模糊的视线中,逆着光的男子,站在她的面前,挺拔得像一棵树。
“星辰。”她吸了吸鼻子,因为哭了太久,嗓子都哑了。
“夏满你怎么了?”
叶星沉赶紧伸手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蹲了太久脚都已经麻木了,被他扶起来的瞬间还差点绊倒,幸好他及时牵住了她。
见夏满眼睛红红的,鼻子也冻得通红,他急忙解开了围在脖子上的围脖,系在了夏满的脖子上。夏满摸着脖子上温暖的围脖,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星辰,你怎么在这儿?”
她傻里傻气地仰视着他,叶星沉哑然失笑,他搓热了自己的手,然后用自己的手捂热她的。
“你不开心了,所以老天爷就派我来让你开心了。”
夏满开口想说什么,但终究没勇气开口。她和沈放的事情毕竟只是个人的私事,不能什么事情都找星辰。
“如果你不愿意说那就不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但是想哭就哭出来吧,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
说完,展开了双臂,把她揽入了怀里。
沈放你个大笨蛋!
靠在星辰的肩膀上,夏满愤愤地骂着沈混蛋。
一个高大男人漆黑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行道树后,他抬腿想往前,但在看到街灯下一男一女的背影后,却停下了脚步。
他顿了顿,拳头紧紧捏着,一双墨色的凤眸在阴影中掠过一丝燃烧的火光。
我追逐着你,像扑向火的飞蛾,至死方休。
——夏满
一年后。
江城,希尔顿大酒店。
第七届亚洲娱乐颁奖盛典。
一年一度的娱乐盛典,由叶氏娱乐公司和江城电视台承办,除开叶氏娱乐公司的叶老董事长和耀星集团的总裁沈放参加外,许多国内当红的明星艺人也将出席。
邀请了业内不少投资商和资深业内影评人导演做评委,造势极大,也吸引了数十家国内知名媒体到场。
奢华雍容的酒店门口前,巨型圆形喷水大理石雕像吐着水珠,一条红地毯从下车的地方一直到酒店门口。
无数相机和摄像机堵在停下车的门口,消耗无数菲林,粉丝被保安拦在最外面,许多人纷纷举着灯牌喊着自己偶像的名字。
喧嚣吵闹。
而这时候,夏满气喘吁吁地踩着一双小白鞋,抱着套好的晚礼服从不远处的出租车上下来。白皙的小脸上染上一层绯红,潋滟的眸子多了几分小女儿家的娇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