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来,赵青柠抱了抱手臂,轻声说,“傅久安,我不怕进监狱,我就是......我就是想赢他一次。”
想告诉他我这样的生活也是好的,告诉他你抛弃的人也是能杀死你的,她就想证明一下,仅此而已。
傅久安没吭声,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点了点头。
飞机在在北京降落,出舱门的那一刻赵青柠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找不到傅白,别说接近了连看见他都是个问题。
听了她的话,傅久安愣了愣给了她一个地址,“我们以后电话联系。”
“侦查的不错嘛!”赵青柠看着手机上的地址发笑。
“走了。”傅久安可么没工夫陪她折腾,他还得赶着去趟妇幼保健院。
赵青柠看了眼前面的人,戴上墨镜转头朝另一个方向走。
事实证明赵青柠是一个难缠的人,傅久安还没出机场就接到了她的电话,他语气有些冷,“又怎么了?”
电话那边倒也不在意,“东西在哪?”
赵青柠比他更冷,声音穿透嘈杂的人群让傅久安心底一颤,他稳稳心神才开口,“傅白的书房里有一个保险柜......”
他的话还没说完赵青柠就挂了电话,傅久安微眯着眼睛转过身,眼睛寻找着那个身影。
机场大厅里明火通明,显示屏上不断滚动着一串串数字,离别和重逢在同一时段上演。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那道影子格外的显眼,她没有回头,顶着那像狗啃似的头发姿态决然的前行,像一往无前的战士,孤独又绝望。
傅久安的停留了几分钟,视线里那道影子早就不见了,整个大厅还是一样的喧闹熙攘。他低下头,接着转身融入黑夜。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也不知道这次结果会是什么,但他已经别无选择。
暗夜里一辆车子在公路上疾驰,傅久安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有些克制不住,心底里莫名的冒出一股狂躁。北京的天气回暖了,过了雨水下一个节气是惊蛰。傅久安查了下天气预报,北京夜间有小雨。他皱着眉盯着屏幕上的那行字,他不喜欢下雨,从来都不喜欢。
雨天是什么感觉呢,浑身又带着一股子潮湿粘腻,让他一下子想起雨水里头发衣服紧贴皮肤的感觉。
他不喜欢,阴天、雨水、潮湿,他通通都不喜欢,以前他没得选只能忍着,后来他有能力了一遇见不好的天气他会辗转去另一个春暖花开阳光普照的城市。有人说这是他唯一的毛病,傅久安也这样的觉得,但他就是不能忍。
车子停在住院部前的停车坪上,傅久安没着急下车,他熄了火在车里在车里停了很长时间。他的视线一直上扬着盯着楼上的一扇窗子,一栋住院楼有那么多窗子,千篇一律连形状灯光都是一样的,但就只有那一扇窗子在他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他心里闷,下意识的摸到烟盒刚要点上又停住手,讪讪的一笑把烟盒又扔了回去。简一现在不喜欢烟味。
傅久安先去护士站问了问情况,虽然他每天都留眼线盯着,但他还是想亲自问问。值班的护士是个实习生,一见人就容易脸红,更何况是傅久安那样清清冷冷又勾的人心里发慌的笑。
傅久安这人从来都知道自己的优势在那里,他满眼含笑不一会儿就从护士手里骗来了病历本。小护士怕他看不懂站在旁边不停地给他讲解,她越说傅久安心里越烦,眼睛在那些纸上一点一点的走,心里早就乱成一锅粥。
简一身体不好,这一胎还是前置胎盘,医生告诉傅久安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一直环绕着医生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概率。
医生的建议是流产,傅久安也同意了,但在医生询问意见让家属签字的时候,傅久安沉默了。医生见他这样,下意识的问,你不是她丈夫吗?一句话傅久安就沉默了,他不是,他什么都不是,他不能做任何决定。他没资格也没权利。
医生询问简一的时候她拒绝了,这种结果在傅久安的意料之中。自从简一知道傅久安和医生商量过流产的事儿后,她防他防的像防狼。只要见到傅久安她就会发怒,慢慢的傅久安就不敢正大光明的来了。
好一会儿,傅久安的眼睛在病历本上沉下来,他向护士道了谢然后往病房走。
他没敢进去,只是隔着窗子看了两眼。
“不进来?”简一在他抬脚要走的时候喊住了。
傅久安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推开门进去,他的目光赤裸裸的盯着简一,毫不掩饰自己的思念。
几天没见简一比印象中胖了一圈,但他感觉还是瘦。她四肢细长只有高高隆起的肚子显得壮硕。
傅久安走到桌前熟练地拿起苹果削起来,简一也没阻止,只是等他削好了她却拒绝吃。
傅久安给简一请的护工一天三顿饭后都是给她削苹果,她都要吃吐了,也不会知道换一种水果。简一要求换水果的时候,那护工一口方言,皱着脸说,傅老板舍(说)得呲(吃)苹果嘛!
护工一根筋,简一也觉得好玩闲得无聊就喜欢逗她。
傅久安讪讪的放下手里的苹果,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差了出去手,“不吃苹果,那想要什么?”
简一半坐着,倚在床头,她摇摇头,认真的,“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吗?”
傅久安意识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他已经点了头。他又抽了张纸巾,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除了自由。”
“为什么我以前不想走的时候你非赶我走,现在我想走了你又不让了?”她笑出来,眼尾全是讥讽。
他忍着,“那不一样!”
简一抱着手,好整以暇的望着他,“哪不一样啊?”
他不说话了,冷着脸一言不发。
简一最讨厌他这样,每次吵到点上,这个人总会用沉默用冷暴力来对付你,什么事儿也解决不了,他只会一个劲的逃避。
简一皱皱眉,转身把枕头放下去,扯过被子躺平。“你走吧,我要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