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只爱一个人,那就是她姐姐,从小到大,都宠着她,哪怕她又丑又肥又笨,而却从来不肯多看她这个优秀得令所有的人都妒忌的二女儿。
她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她不敢问父亲,因为她怕他,只要他一瞪眼,她就吓得腿打颤。当然,不仅仅是她怕他,全府的人都怕他,除了那个丑陋的姐姐狄碧落。姐姐她在他面前,可以任性刁横,干很多蠢事,而他都是不会责怪她,以父亲那特有的慈祥目光看着她。
而对自己,却严厉得苛刻,不允许有任何一丝差错。
同是女儿,为什么待遇就如此不同?
“该死的丑女人,你就去死吧!”
想到这,她愤恨地用手指挑起一根琴弦。
呜哆!
琴弦哀咽一声,断了,刮破了狄碧云那娇嫩的手指,血珠渗出,凝结着她的怨恨,使她那张美丽的脸有几分扭曲和可怕。
将军府乱成了一团。
将军最疼爱的大女儿摔倒,以至于头部撞到一块石头,倒地而毙。
“你们不能把她救回来,都给我统统去死!”狄云龙将军焦急地握着自己女儿那脂肪过多,却早已经冰冷的手,朝大夫们怒叫咆哮。
这些京城里最好的大夫们,个个吓得面如筛糠,但是,却只能装模作样地把脉看诊。就算是差的大夫,不,就算是一般人,都已经能看出狄碧落已经死了。
呼吸没了,心跳没了,肉体变冷了。
只是,将军爱女心切,不能接受她已经死去的事实而已。
一个稍微有点胆大的黄大夫上前战战兢兢地对狄将军说:“将军,大小姐她……她已经无回天之力了,还请将军接受事实,节哀顺变吧。”
“大胆,我的落儿是不会死的!”狄将军伸腿用力一踢,把瘦弱的黄大夫踢到一边去。
黄大夫被踢断了一根肋骨,痛得哼哼吱吱,又不敢大声的叫嚷,怕再惹怒将军。
其他大夫看见此情景,为了自保,哪里还肯吭声?只能硬着头皮把死马当活马医治了。
狄碧云听见柳绿汇报,说姐姐碧落不小心摔死了,心里并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反而暗暗高兴。
该死的丑人,你总算有报应了!
她那美目流转出阴冷令在一旁的柳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把自己那绾得很精致很美丽的发髻弄乱,披头散发地奔向碧落阁,推开房门,扑倒在躺在床上的姐姐身上,无比的哀怨的哭了起来:“姐姐,姐姐,你怎么啦?”
狄将军看见她的哀嚎,眉头微微皱了皱。
虽然,这个女儿给他带来很多荣誉,让他的老脸增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不喜欢她。
“姐姐,姐姐,你不能抛弃妹妹呀?你不要死呀!”碧云哭得竭斯底里,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看得在一旁的大夫和侍女们都不断地流泪。
忽然,狄碧落那粗肥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碧云以为自己出了幻觉,刚才自己明明伏到她的心脏上,倾听到没有任何心跳声了,怎么?
她刚想再次把耳朵贴上去,忽然,碧落那肥大的身躯猛地坐了起来。
啊!
诈尸?
全屋惊叫,胆小的丫鬟们早就双手掩眼,蹲在地上吓得簌簌发抖。
而狄碧云纵是大胆,也吓得花容失色,全身颤抖。
莫丝丝只感觉头痛得厉害,眼皮重得厉害,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屋穿着古装的男男女女。
她缓缓地把眼睛转向那个离她最近,吓得如筛糠般的鹅黄色纱裙的女子,看见她那虽然面如土色,但依然清丽脱俗美丽不可方物的古典容貌,不由啧啧赞叹,自愧不如。
“姐……姐……鬼呀……”碧落惊恐大叫,飞奔出去,走得太慌张,还一头撞在一个人的怀里,抬头一看,是自己的娘亲。
“云儿,怎么啦?”狄夫人扶住她,看见她这副狼狈样子,柔声问。
狄夫人是碧云的亲生娘亲,碧落的后娘。
之前,狄将军娶了一个妻子的,她为救中蛇毒的他,而不惜以口吸毒,结果,因为口腔溃烂,导致中毒身亡。狄将军之所以那么疼爱碧落,可能也是因为对亡妻的愧疚吧。
“姐姐诈尸了!”碧云看见是娘亲,惊慌的心微微笃定下来。
“哦?有这样回事?”狄夫人皱着眉头,帮她把那凌乱的头发整理好,嗔怪说:“作为大家闺秀,怎能这样衣冠不整,一惊一乍?你姐姐诈尸又如何?云儿,你要给我记住,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要保持自己的仪态,波澜不惊。”
“是,娘亲!”碧云点头。娘亲自小对她的教育非常严格,说她将来可能要母仪天下,所以不能等同于一般的女子。
尽管她做到了娘亲对她的很多要求,但是,她还是好羡慕那个又丑又肥又笨的姐姐,因为她可以什么都不学,可以为所欲为,无论是爹还是娘亲,都宠—溺她。
爹宠—溺那丑女倒有情可原,但是,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娘亲也对她百般的迁就,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想怎样就怎样,总是无条件的满足。
小时候,她很心里不平衡地问:“娘亲,为什么你那么宠爱姐姐?”
“我也很宠爱你呀。”娘亲那美丽的脸上望着她的时候,也泛着宠—溺。
“但是不同,娘亲老打我老骂我老要求我做这做那,而对她很放任,从不打骂,呜呜,好不公平。”她嘟着小嘴心理极其不平衡的说。
“因为她不是我亲生的。”娘亲如此的说,她就更加的难以理解了,难道亲生的比不上非亲生的吗?
所以,她更加的厌恨那个丑女人了,她令她少了很多父母之爱。
狄将军看见自己女儿坐了起来,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吓得惊慌失措,而是惊喜地抱住她那肥肥胖胖的身体,语未出声先哽咽,还有热泪横流:“落儿,落儿……”
骤然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住,莫丝丝感觉有点不自在,而且,他抱得很紧很有力,以至于自己都无法透过气来,于是张开说:“快放开,我透不过气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