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子自掘坟墓,大王子即将成为新一任国主,难道不是大喜吗?别看现在他呼声甚高,只要到时候找不到水源,他现在爬的有多高,到时候跌的就会有多惨。届时,我们再踩上一脚,哈哈,他就永远都翻不了身了。”
王洪阴测测的笑了起来,想象着到时候将那群人,全部踩在脚底下,看着他们向自己求饶,那将是多么痛快的事情,到时候看看程玉和周守一派,还敢不敢在自己面前嚣张,说他们才是正宗墨子的传人。
金志扬抬起枯瘦的手指,摩挲着上面的指环,扫了一眼跪在旁边侍候的奴婢,阴沉问道:“酒宴可否准备妥当,我这位弟弟应该已经到了吧?”
王洪嘴角勾起,露出鄙视的一笑:“他坐的只是我国用来拉粮的机关马车,那速度哪里能与大王子的座架相提并论,恐怕现在才进皇城的大门呢。距离到达大王子您的宫殿,至少还有一柱香的功夫。”
金志扬挑眉,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将身侧的姬妾朝着怀中一搂,大踏步走向石榻,“既然如此,那本王子先小歇片刻,两个时辰后,再来唤我。不养足了精神,又要如何招待我那亲爱的兄弟呢。”
“遵命,大王子!微臣定然会将大王子的这番美意,完好的转述给二王子听的。”王洪低头退下,来到摇光殿,静静等候任逍遥的马车到来。
大王子明知道二王子的马车,一刻钟后就会到,偏说要歇息两个时辰,分明是在继续给二王子下马威,且看他如何化解,是愤起反抗呢,还是老老实实的接受命运呢?
如果他敢奋起反抗,到时候就给他治一个不敬兄长之罪,如果他只能乖乖接受,说明他胆小如鼠,这样的人就算那帮老家伙支撑,又能掀起多大浪来,不足为惧。
谁知半个多时辰过去了,任逍遥的马车,还没有到摇光展,王洪就疑惑了,命人去皇城门口探看,结果那人回来禀报,二王子的马车,才到皇城门口。
王洪问及是怎么回事,那侍兵便道,原来派去的那辆机关马车,原是准备送去报修的,走半路上坏了,程师派人过来修好,说要换车,但是二王子不敢换,还是等候,坐了原车来的。
王洪听了便冷笑一声,没想到这二王子出去历练几年,胆子还是如此之小,大王子竟然会怕他,还摆出这样大的阵势,专门对付他,真是白费了他的心血。
他又站在摇光殿门口等了约有两刻钟,方才看到那简易粗陋之极的机关马车,摇摇晃晃朝着这边驶来了。
那马画残破之极,和富丽堂皇的摇光殿,一比较起来,越发显的寒酸。
按宫中礼仪来说,任逍遥是二王子,身份地位摆在那儿,王洪是要到马车前面,行跪接礼的。
马车停了下来,但是车上的人却没有掀开帘子下来,没有任何动静。
王洪暗自思量,难道二王子是故意的,等着他去行礼方才下来?
周围好多人瞧着,他便随意敷衍般,朝着马车的方向屈了屈身体,根本没有跪,连腰都没有弯,凉嗖嗖的朝着车中唤道:“二王子,请下车吧,莫非还要大王子亲自来迎接不成?”
马车里寂然无声,王洪的声音越发不耐烦了,重重朝着马车走了几步,发出怦怦的声响来。
“二王子,大王子被皇上任命为监国,可是日里万机的,要不是看在兄弟情份上,今天哪里有空给你接风洗尘呀,你可不要得笼望蜀,做出过份的事来,惹大王子不开心噢。”
马车的车帘依乎被风轻轻吹过,依旧无声。
王洪有些恼了,他身为大王子身边最得意的红人,已经亲自前来接人了,任逍遥不过是个不得宠的二王子,母亲乃是庶女出身,凭什么在他面前摆这样的架子?
“来人哪,请二王子下车!”哼,给你脸不要脸,偏要我动手,等侍卫将你押下来,看你的脸往哪里摆。
“是,大人!”两个穿着兽皮,身体健壮,满身皆是泛着油光的肌肉侍卫,迈着重重的步伐,朝着那马车而去。
“请二王子下车!”二人同时出声,声音洪亮刺耳,就像凭空一声炸雷,若那胆小之人,恐怕就要吓的从马车里滚出来了。
只是车帘不动,里面的人,好像打定主意,就是不出来。
“二王子,凡事适可而止,也要注意下你的身份。想来二王子是马车坐久了,腿麻了,你们俩个上去,把二王子抬下来。”王洪脸上俱都是冷笑,已经丝毫没有了耐性。
两个肌肉侍卫,一人上前,一脚踏上马车,只听见咔嚓一声,那简易版的木车辕,竟然被那人踏断。
另一人一掀车帘,里面空无一物,哪里有什么二王子。
“大人,二王子不在马车之中。”当车帘一掀起来时,王洪懒洋洋瞧了一眼,便都瞧清楚了,他似是不敢相信一般,瞪圆眼睛,将那车里车外,细细搜索,哪怕连车轮底下,都查看了一遍,方才惊醒。
“大事不妙,我等,我等上当了!”
王洪赶紧往大王子的宫殿冲去,一边急走,他一边想,没想到这任逍遥出去一年,到是长了脑子,居然会想到用声东击西之法,他此刻定然已经前往赤阳宫,面见皇上了。
绝对不能让他见到皇上,否则大王子辛苦谋划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他的理想,也只能搁浅。
王洪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直闯宫门,却在门口被侍卫挡住,侍卫只道,大王子已经和姬妾歇下,还吩咐,就算发生了天塌下来的大事也要等他休息好了才能禀报。
王洪忙说自己有要事要回报,那侍卫偏偏死脑筋,就是不让进,王洪也只能在外面等待,真真是心急如焚。
都怪那二王子,谁让他居然扮猪吃虎,如果他在看到简易马车时,勃然大怒,那么大王子肯定会警惕起来,也会想到给皇上那里增添人手,但他偏偏坐了,还说什么兄友弟恭的话,这消息传到大王子耳里,自然是让他放松了警惕。
不行,绝对不能让二王子见到皇上,否则前功尽弃!
他立即起身,急匆匆往金日国皇帝所歇的赤阳宫跑去,就算他是大王子宠信的臣子,他也不敢在皇宫内里,使用车马,只能用脚来跑,可怜他一向很少走动的,今天从摇光展跑到赤阳宫,差点脚都磨出血泡来。
好不容易跑掉半条命,到了赤阳宫,见宫门口侍卫倒了一地,大门敞开,顿时心就凉了半截。
他站在赤阳宫门口,思虑良久后,方终于决定,还是先找到大王子,商量对策再说。
目前情况看来,二王子已经和皇上见到面了,他们必须改变原本的计划。
幸好大王子听了他的话,没有和皇上撕破脸皮,而是在皇上的饮食里下药,让皇上生病昏沉,再由大王子监国主理事务,宫门口这些人名为侍候,实为监视,这些事,皇上也并不知情。
否则,真是要大难临头了!
若在平时,王洪也不觉得两个时辰有多久,但是今天却是汗流夹背,觉得比一年还要漫长,好不容易时间到了,他赶紧推开摇光寝殿的宫门,朝着里面急奔而去,并且在奔跑时,由于太激动,一下子绊倒,趴在了大王子金志扬的脚前面。
金志扬才刚在美姬妾身上吃饱喝足,心情颇好,红光满面,伸手亲自扶了王洪起来,微微戏谑笑道:“王师行如此大礼,叫本王怎么消受得起?”
“大,大王子,不,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王洪赶紧爬起来,捧着摔破的嘴角,号啕大哭起来。
金志扬满脸瞧不上他的神情,“发生何事,王师如此惊慌失措,还如孩童一般哭泣,成何体统?就你这样的人,还敢说自己才是墨家正派传人,谁信?”
王洪嘴被摔肿了,说话有些口齿不清,但仍忍着抽痛,将任逍遥声东击西的事情说了出来。
咕咚一声,大王子才刚拿到手里的酒壶,顿时掉在地上,他猛然提起王洪的衣领,阴骛的眼神满是寒冰,大怒道:“蠢货,你这个废物,发生这样的大事,为何不早早禀报于我?”
王洪快哭了,他不是不想禀报,只是侍卫不让进呀。
“快随本王去赤阳宫!”金志扬一边急速召来轿子,一边坐了进去,迅速思量开来,暗自庆幸自己当初的英明,没有直接和父亲撕破脸皮,否则现在杀自己的圣旨恐怕就到了。
可怜的王洪,依旧是迈着两条腿,跟在轿子后面追,差点没跑断他一条老命。
赤阳宫寝殿里面,任逍遥虎目含泪,眼圈泛红,看着躺在石榻之上的那个老人。
不过一年未见而已,昔日那个英气勃发的中年男子,几时竟变得这般苍老昏聩,躺在床榻之上,如同一个离开水儿的鱼一般,张开嘴大口呼吸空气,双目无神,白发苍苍。
他的心一下子揪痛了起来,心里满是自责,还有对大哥的愤怒。
艾薇尔将银针从金日帝的几处穴道上面拔了出来,对着微光一瞧,银针针尾有细细蓝光闪过,便面无表情的说道:“中了一种慢性毒药,这种药一般的银针根本测不出来,不会致命。但会让人贪睡,时间久了,便行如痴呆。我刚才已经用银针度穴法,替他除去一些毒素,想来他过会就会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