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弄人竟是这样。明明心痛如刀绞,却偏偏下起雨。秋夜的雨淋在身上,伴着着阵阵秋风,渗到骨子里,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冷的。
回到住所,筱晴的眼睛不知放哪里。沙发上,马克桌边,房间里,到处都晃动着他的影子,弥温着他的气息。她冲进洗浴间里,拿了拖把把屋子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拖了一遍又一遍,可是仍然觉得不够。她把布艺沙发的套子、床套拆下来丢进洗衣机里,把那些他拿来的礼物装进大的编织袋里,明天一早就会将这一切完好无损地邮寄给他。
全身原本湿透,毫不停歇地忙到半夜,累得无力时,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不想回到那张大床上,就抱着膝盖,倚着墙,闭上了眼睛。就这样吧,一切都会过去,都会过去...
被门铃吵醒时,筱晴觉得自己的喉咙被锁住般说不出话,身上冷得厉害,她扶着墙起来,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最后一道安全反锁打开,来的是陈逸凡。
"陆-筱-晴..."他的语气里明明是怒火中烧的,可摇摇晃晃的她显然把他吓坏了。她的身子很烫,呼出的气都像是在喷火一样。昨晚知道真相时没有哭,一个人淋雨回来没有哭,一个人守着这个没有温度的屋子也没有哭,可是听到陈逸凡怒气冲冲地冲自己喊,她却无声地落起泪来。
被陈逸凡打横抱着塞进他的车里,径直到医院,昨晚心底的黑洞被身体的疼痛冲淡了。她此时只想躺着,谁也别吵她,就让她好好地躺着。
"朗哥,你也在这?"
陈逸凡口中的朗哥还会有谁?难道他的胃病又犯了?止不住地扭头看向医院走廊的另一侧,他布满血丝红的眼也正注视着自己,筱晴却死死地盯向了他搀扶着的杨菁。穿着病号服,脸色惨白的杨菁。
原来不仅是诗诗和自己,也许他还有李诗诗,宋菁、唐菁、李菁...他招惹的是一切像他前妻的女人。自己只是他众多替身情人的一个。
想到那曾经与他唇齿相接,那张嘴也曾碰过无数像她前妻的女人,阵阵恶心涌来,她干呕不止。
迷迷糊糊地睡了起来,她梦到了一个男人拎着木棍紧紧追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被男人按着抽屁股,陆女士那满脸是血的脸...
猛地惊醒,陈逸凡那大大的笑脸映在眼帘里。
"怎么?做噩梦了?那就别睡了,陪我聊聊天。"
和陈逸凡聊天总是他说,自己只要安静地做个听众就好。
"陆筱晴,我给你讲个笑话,你敢不敢听?"
想到那碗黑乎乎蠕动的小强,陆筱晴打了个激灵,连忙摇头。
"这个很普通的,只博美人一笑。"他自顾自说起来"公苍蝇和母苍蝇在WC吃屎,母苍蝇问:"我们为什么老是吃屎?"公苍蝇说:"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
陆筱晴扑哧笑出声来。
"你这人,心里有多阴暗啊。"要不然怎么外表风度翩翩,仪表堂堂,举止也人模狗样的,可偏偏就是恶心不死人自己死不休的。
"我心里无限光明。我是教你剥开华丽的外表,直击事物的本质。此乃大智慧。"
可华丽的外表乱人心智,又是几人能那么快就参透得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