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萱服了,周延凛回来了,还有她什么事儿啊!
以为周延凛这个边疆打仗的将军吃素兔子吗?
“对!将军回来了,他说了算。像本夫人这样的穷酸,赵夫人不会以为能得到什么好处吧!”静萱丝毫不介意贬低自己,成全别人。
她一个崩儿钱都没少,也不伤自尊,可乐而不为。
张梅婉收起哭音,笑容灿烂,“我就说嘛!将军夫人高贵优雅,王妃也比不上。”
静萱突然大力拍了下桌面,“王妃?适可而止,闭上你的嘴巴,要是传出去了,赵夫人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搬。”
严厉的语气,吓住张梅婉。
张梅婉不自然理了理额边的发丝,“周夫人,下个月,如王妃会举行百花宴,听说很多珍奇品种会出现,到时候,周夫人会去吗?”
“下个月不是本夫人好妹妹结婚大日子吗?如王妃举办百花宴不会是刚好婚礼几天后吧?”静萱暗自回忆,上辈子洛昀瑶好像曾经失落过一段时间,同样是如王妃举行百花宴期间。
可是,洛昀瑶上辈子没有嫁给寿晟世!难道在百花宴上遇到不顺心的事情?
静萱摇摇头,不再多想,因为不管如何,洛昀瑶不会好过。
张梅婉见静萱摇头,“周夫人不去见识一下,听说周夫人在洛府时,未曾外出,难道认为没有才华就不能去吗?未免自卑不……”
静萱最听不得这些话,不是自己没有才能展示,而是她嫌烦了。像她这样被京城中人孤立久了,到那样的场所,只会一次又一次推上台,然后为她们理解中的才华一样样呈现。
若惊艳出场,她们下次便会恶意报复,如果平平无奇,甚至没有可以拿出来展示的,那么肯定受到排斥。
每一次经验教训都会告诉静萱,一个本来不属于那个圈子的人,特别在古代,没有男人支持,想要强迫自己挤进这个圈子,根本不可能。
所以静萱不打算去,如非必要,她甚至不想踏进任何一个京中贵人门内。
“赵夫人,不要光说别人。如王妃自小受良好教养,举行的百花宴所参加的人,每一个都是京城上说得上名号的。邀请贴少不了,与其来这边讨要,不如去正院那边,以周夫人名望,携自己的好嫂子去,义不容辞。”
刻薄,冷漠,粗鲁,不懂尊老……
静萱留给张梅婉的印象全是这一类形容词描述的,张梅婉扯扯嘴角,想套近乎又怕静萱说出更令人尴尬的话。
“这样啊!”张梅婉吞吞口水,“婶婶乱说,该掌嘴……”
“没事不要来了,麟院不欢迎外人,昨天婶婶也看到了,守卫们只是给本夫人一次面子,没有下一回。”静萱赶张梅婉离开。
不从自身检讨,不会付出,总想在别人身上要好处,张梅婉的性格,静萱非常讨厌。
一眼不愿多看,今天已经多说了两句了。所以应当引张梅婉回归正途,抱住赵玲玉那条大腿才对。
“周夫人,本夫人好说话,不代表脾气好,能够任凭别人欺负。”张梅婉丰满身躯轻轻一荡,肥肉在衣服里头挤来挤去。
要不是古代没多少劣质产品,保不准就这样撑爆了。
可怜的衣服,不忍直视。
“赵夫人没事快离开吧!你看我这里,有什么,招呼客人?本人嫌丢人,不想外人看到,多少能够理解吧!”静萱装起可怜,扇子似的眼睫毛上下扑闪,泛出泪光。
张梅婉一阵罪恶感闪过,随即赶走那份多余的情感,再次仔细观察房内摆设。四周空荡荡,说话会产生回音,阳光虽然透过窗户招进来,但有一种阴气聚集。
张梅婉突然打了两个寒颤,好像意识到不对似的,不甘心继续多望几眼。
不看还好,结果,真让张梅婉见到了能卖钱的东西。在屏风后,只要斜着角度去看,就能看到。
静萱这几天整理资料室,为了调节心情,特意写了好几幅字画,风格各异,老翁垂钓,孩童荷花池边摘莲子,还有几句随手诗词。
不懂行情的张梅婉,直觉是好东西,双眼瞪成元宝状,哈喇子快流出来。
“侄儿媳妇,那些字画……是哪位大师的作品?”张梅婉满是贪婪笑意,毫不夸张说,见钱开眼了。
静萱不由泼张梅婉冷水,“赵夫人没看出来?这些字画墨迹没有干透,你以为哪位大师认识本夫人送来?”
“那么周夫人手笔?”张梅婉一刻不想移开视线,就算是静萱笔下的字画,也没问题,只要能卖钱。
“侄儿媳妇啊!你应该知道,京中的男人,没有一两幅字画撑场面,说不过去。无论是谁画的,能送我三四张吗?我不贪心的,四张,不对,三张。三张就好了,挂在屋里,多有面子。不是大师画,不介意的。”赵夫人期待且理所当然伸手要东西。
蛤蟆脸堆砌的肥肉都快被笑容挤成一坨恶心大便。
静萱不知赵大人那瘦小的身板是如何忍受张梅婉那巨型体格,有一点必须承认,赵大人下身需求比思考能力强大更多。
连静萱这样审美观完全没有的人都觉得张梅婉丑,可想而知到了什么程度。
“抱歉,介意,非常介意,张夫人没事就走吧!那些字画,一概不给。子倩,送客。客人不愿走,就让门卫送她一程。”
张梅婉没想到静萱说翻脸就翻脸,一点情面不给。
“三张不行,两张总行了吧!”张梅婉悔青了肠子,干什么要提王妃百花宴的事情,惹怒了对方,以后别想那么容易浑水摸鱼。
子倩已经开始行动,“赵夫人,请离开。”
张梅婉不想放弃,举着一只手指喊道:“两张也不行,一张,只需要一张。”
子倩冷冷一瞥,普通人必冒出危险念头,何况胆小如鼠的张梅婉。
可是金钱的魅力太大,张梅婉心头抽痛抽痛,想着错过这次机会,就没办法来麟院了。
庞大身躯在惊恐与金钱之间做出判断,张梅婉飞身扑向屏风后的字画。
“砰砰砰”
重物砸地,张梅婉滚刀肉般顽强挣扎,屏风被她砸成三块。
静萱呆了呆,去尼玛的,这屏风,是上等梨木制成,上面有大师雕刻的龙凤呈祥图。
价值无法估量,一千两,一万两。都是周延凛打仗期间打劫回来的珍品,拿一件出去,就足够中等殷实家庭一辈子开支。
静萱气炸,“来人,来人,把这个女人赶出去,以后不许踏入麟院半步。”
静萱的喊声,惊动守卫,西子高也闻声而来。
气红眼的静萱,指了指张梅婉,“这个女人,快扔出去。以后见她一次,扔一次。”
狼狈不已的张梅婉没有反抗,乖乖任由人抬了出去。
静萱走近截成几块的屏风,大叹可惜,难受摸摸胸口位置,又抚摸一下屏风。
苦着脸,又欠了周延凛一张屏风了,以后要还人情的时候,怎么办?以身相许都还不清。
子倩本想跪在地上请罪,不过记得静萱前头说过的话,只好低着头,“女主子,是属下的错。”
静萱双目含泪,好端端的东西,就这样没了。
“没事,收拾一下,又不是你的错。就她的体型,别说拉不住她,抬她一只胳膊也困难。”
子倩说道:“女主子,属下力气很大,能抬起她。”
“哈哈哈……”静萱笑道:“子倩,力气大不能用在没用的地方。别想她了,来帮我收拾一下这里,没有屏风挡着,进出时,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等等,静萱察觉不对。
地上散落了几张字画,加上压在屏风下的,只有五张,还有一张不见了。
张梅婉简直是小偷出生的,短短几秒内,竟然卷走一幅老翁垂钓图,图样还是按照山庙住持形象所画,万一传出去……
静萱不敢想象,尖叫起来,“啊……子倩,救命,快救命。”
子倩蹲下来,“女主子,你怎么了,伤了哪里?”
“不是我伤了,是字画伤了。”静萱语无伦次,挠挠头发,“去追,那肥婆把本夫人的字画拿走了,不能被她卖出去。”
子倩赶紧爬起来,追了出去,可是守卫走太快。而张梅婉发挥了她难得的敏捷,脚下生了两个轮子一样,出了麟院,子倩不知道只张梅婉去了那个方向。
静萱一人在屋里干着急,没有办法。
为今之计,静萱招来一大堆小鸟,拜托它们,请求它们帮忙看着张梅婉,如果子倩追不上,也要知道张梅婉把字画卖到什么地方。
……
大街上,张梅婉一路狂奔,发挥超乎想象的能力,直接去了收购珍品的店铺。
一号楼,是京城最大的珍稀品买卖铺,有传言说,只要带足够的钱财进入这里,甚至能买到藏宝图。当然,谁愿意去用大笔金钱换取非确定性的东西,不过玉石和其他皇朝的古董倒有一些出售。
张梅婉小心抱着怀中的字画,鬼鬼祟祟窜进一号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