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要这样!
不管心里是怎样的纠结,不管这是不是所为的爱情,柳寰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弄断那手背的绳索。绳子勒着她细嫩的手腕,肌肤因为她的来回震动磨破开来,只是她此刻也感觉不到疼痛,用尽了全部力量去找寻自由。
那个倒下的男人,在柳寰努力移动手腕的绳索片刻,倔强地单膝跪地,借用手臂力量撑起了那虚弱的身体。银色的长发垂在胸前,在清冷的风中冷傲扬动,墨君皇用手背随意抹去唇角的那抹血腥,冲着睁大眼睛的柳寰温和一笑,算是让她安心。
但他不知,越是这样,柳寰的心就越发不安。
"就这点能耐?"猖狂的王者换上一丝轻蔑的笑容,仿若之前的乱打一通对他墨君皇而言就是芝麻绿豆的事,扫过吴二的面颊,墨君皇只看着柳寰的方向,迈出了沉重的步子。
吴二微微一怔,扣着木棍的手心紧了紧,恐怖地看着面前那个仿若地狱魔君的墨君皇,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再继续打!"飞星派掌门叫嚣道。
墨君皇,那样猖狂的一个人,如今被抓住把柄,五大帮派的人自然是不会轻易退让,非把他折磨得体无完肤不可。
深吸一口气,吴二就再次扬起木棍,用尽所有的力量往墨君皇之前受过重力的同一处膝盖砸了下去。随着刺耳的巨响,那浑圆的木棍竟然咔嚓一声断成两节,一半扔握在吴二手中,一半则是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飞落在祭坛边缘。
刺骨的疼痛袭来,墨君皇稳了好一会,终还是腿部一麻,单膝跪了下去。长发垂落在他宽大的手背上,目光中的冰霜未减半分。额上冷汗低落下来,却被墨君皇忽视掉。
疼痛,这样的疼痛对他来说算得了什么?
当他的身体还只是一个小孩大的时候,被百虫撕咬的碎裂,远远超过现今。黑暗的死水,包裹着他所有的思维,就像任人宰割的羔羊等待死亡。虽是活了下来,可是每一次毒发的时候,他都一人躺在黑暗的边缘独自承受着,所以,渐渐的,他对疼痛似乎都快忘却了一般。
现在,不管他承受着怎样的压力,只要柳寰安好,只要那抵在她脖子上的刀刃不深入,那他就放心了,就一定会挺过去。
祭坛上的柳寰愣愣地看着那截断木,齿间发出骇人的声响,这群人渣!
众人注视下,墨君皇深吸一口气,左肩一斜,再次从地上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却依旧对着柳寰轻轻扬唇,那如同春风拂面的笑容却在柳寰看来是那样凄凉。
"墨君皇,不要再走了。"柳寰冲着他大喊。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柳寰忽然好担心强大的他会突然离她而去,好像在无形中已经习惯了他总是出现在身边,倘若有一日他忽然不见,柳寰还真没有想过。
此刻的墨君皇已经离祭坛只有几步远,他又怎可能就这样放弃,他的毅力支撑着那躯壳一样的身子,坚定不移。
"好小子,想死老子就成全你,吃我一刀!"目睹一切的关山派掌门手上一松,放开柳寰跃下祭坛。
见着那老东西终于是沉不住气亲自动手,这样柳寰就脱离危险,墨君皇目光一冷,单手一扬,被隐藏起来的杀气以眨眼的速度飞快凝集,一个翻身给了关山派掌门的后背狠狠一掌。力道狠辣,关山派掌门以为他受伤就绝不会有这等能力,所以毫无抵挡地挨了一掌,口中鲜血横飞。
"青云派弟子上!"青云派掌门本是一直不发一言也想保持中立,如今见着形势不对赶紧下令。
青云派弟子闻言赶紧一拥而上,墨君皇赤手空拳虽打飞了好些人,但还是伤得不轻。他也不逗留,忍受着双腿断裂般的痛,直直跃上那祭坛。
"让你受苦了。"他心疼的抬起手掌,轻轻落在柳寰脸上的刀口上,小心了再小心地用拇指拂去那血痕,唇角绷起一抹暖意。
你受苦了...
这就是他千里迢迢寻她而来说的话吗?这就是他不顾一切冲到她身边给她的安慰吗?这竟是昔日那个冷酷无情而又有着孩子的男人的心声吗?
柳寰的心里狠狠一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不是一个多情的人,尽管追求着众多,可是从不轻易相信爱情的她总是喜欢自由,想来就来,想走便走,从不会为感情羁绊。但是现在,她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过一样,疼的她难以忍受。
"智障!"柳寰双手不能动,只能努力垂下头去撞了墨君皇的前额,什么狗日的危险、算计,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管。
"看剑。"一声怒吼,飞星派掌门已经飞落过来,对着柳寰的背后就刺去。
墨君皇脸色大变,没有做半点犹豫,一把拉住柳寰的手臂绕到了她的背后,长剑便硬生生刺入了他的胸膛。
"墨君皇?墨君皇!"柳寰看不见,只感觉着贴这她后背的身体在一点点下滑,心中大骇,狂怒道。"你们这群杂碎!"
手腕的力量顷刻增强,一个猛震,已有松动迹象的绳索被柳寰狠狠震开。身上的毒已经被柳寰忘得一干二净,此刻的她的眼中只有着一个字...杀!
转身,一把拽过飞星派掌门的衣襟,倾尽全力的用拳头砸破了他的右眼。
"啊!"一声惨叫,飞星派掌门松开握剑的手滚下了祭坛。
一切都发生在几秒内,使得人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与防备,更是没有想过那双手已经血淋淋的一个女人,有这样大的力气,竟然让飞星派掌门的右眼深深陷入眼眶里层去了。柳寰蹲下身扶着背靠在木架上的墨君皇,只见他眉心微拧,显得很是痛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