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指尖一抖,他感觉到一个奇异而熟悉的温度,渐渐抬起眼,便与柳寰的目光相对,墨君皇淡淡一笑,"只觉得胸口有些不畅。"
是这条河,让几乎快要死去的他与她相遇,也是在这个地方,他因为她的照顾活了过来。墨君皇满以为会一辈子都不再经过这里,没想到如今,竟是与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女人,携手而过。
是命运吗?
"不若我们休息一会。"柳寰看着他,轻声道。
柳寰不会忘记墨君皇对虫子的恐惧,当那蛊虫咬住墨君皇的皮肉贪婪地吸食他的血液,见过无数大小场面的柳寰,也因此而紧张万分。然而墨君皇拒绝明月子的医治,这也让柳寰心中的疑虑更甚,她又怎么会安心。
"无碍。"墨君皇握住柳寰的手,努力扬起一丝微笑,"它只是吸食了我的一点点血液。"
"可是明月子说过,在吸血的同时会转移毒素。"柳寰盯着墨君皇的眼睛,没有要放过的意思。
墨君皇的指尖微微一颤,更大的毒素已经侵占了他的全身,就这点毒又算得了什么?只是,他明知道柳寰已经生疑,却不能详细解释,或说他的自私,只想看着柳寰的笑容而不是愁闷。
"你忘了我是菜鸟?"菜鸟是他说的,强大,独一无二。如此强悍的男人,他又怎会就这样挂掉!
"..."柳寰片刻无语,看着那骄傲却又带着孩子气的模样,实又不忍去责怪,"我现在可以不问,但等我们安定下来,你一定要告诉我原因。"
"那你是否也呀告诉我,他的事。"墨君皇假装生气,可是嘴角还是带着淡淡的笑。
"我可否理解成这是吃醋。"柳寰偏着头问。
"借你的腿,我乏了。"说着,墨君皇就躺在了柳寰的腿上,还摆了一个很舒适的姿势,然后闭上了双眸。
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自觉了?
柳寰轻抚了一下他的眉,看着他扬起的唇角,心中一片舒畅。要是时间停在这里,该多好。
不知走了多久,就在柳寰昏昏欲睡的片刻,忽听一阵吵闹传来。睁开眼眸竟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反躺在了墨君皇的肩上,而墨君皇则微闭双眸,一只手还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的脑袋。
"外面怎么了?"柳寰揉揉眼睛问。
"去看看吗?"墨君皇疼惜的抚了一下她的倦容,一张脸有着些许的苍白,他动了动被柳寰枕得有些麻木的肩膀,撩开窗帘,就见一个当地的男子扛着锄头,用身体拦住了马车。
"救命!救命!"男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大人,求您救救牛三的媳妇。"
"不要再此大呼小叫,快让开。"侍从用刀剑阻止着来人,不让他靠近马车。
"住手。"墨君皇的声音一出,便让侍从收敛了刀剑靠向一边去。他虽有不适,但还是静下心来,问。"发生何事?"
"我娘子怕是要生了,这地里偏远走不去镇子上,求求你们行行好救救我娘子!"汉子抬起红肿的眼睛,眼泪簌簌下落。
柳寰靠着墨君皇的手臂下了车,往旁边望去,就见一个女人大汗漓淋地倒坐在树下,身下已经有了一滩血水,旁边还有两三个村民正在照看,都是束手无策。
"这情况就算坐了马车也难保不流产。"柳寰眉心轻轻拧起,向一边人道。"去请明月子大夫来,让他带上医药箱。"
"是!"侍从回应便跑向后面的马车去。
柳寰也不迟疑,直接越过汉子,直接走向树边,"你们先让开,不要让她呼吸不畅。"
几个村民抬头看着柳寰,只见那双深黑的眼眸中透露着的一抹冰凉,令人不敢造次。虽是不懂缘由,但还是都踌躇地让了一条道来。
"按我说的做,吸气、呼气,调节一下现在的呼吸。"柳寰握住孕妇的手腕,替她把脉的同时用另一只手拭去她额上的冷汗。"你的羊水已经破了,现在必须生产,但是你不要害怕,因为我是最好的大夫,相信我。"
拢起的肚子在微微颤抖,那裙摆下的血液已经侵透了地面,看得人心惊胆寒。孕妇的恐惧不曾减少,眼角的泪痕清晰可见,只是现在被柳寰握住,就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草,让她很快从慌乱中平静下来。
"牛三,痛!"孕妇颤抖地看着一旁的汉子。
"小姐,求求你想想办法。"之前拦车的牛三此刻也是愁容不展,一边握着孕妇的手,一边激动地对柳寰说着。
"别吵!"柳寰呵斥一声,"去找些干草让她躺下,还需要清水、面巾。"
牛三微微一愣,但随后重重点点头,"我、我这就去,大伙帮我去找找。"
"君皇,把马车的帘子都卸下来。"柳寰抬起眼看着墨君皇。
"怎么用?"墨君皇知道柳寰的意思,也不多问,挥手让一旁的侍从照做,然后再问明他的下一步工作。
"大伙背身将帘子举起来围成一个圈,里面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与你们无关,只需要你们替孕妇挡住冷风。"在马车接生这个问题柳寰不是没想过,但是马车的空气不太流畅,对于这个孕妇现在的状况,更加开阔的空间更有利于她坚定信心。孩子的出生、妇人的安全,不仅仅是靠好的医生,还有孕妇的自身心态。
"遵命。"众人齐齐应答,将马车帘子接在一起,然后搭建成一个临时的帐篷,帐篷的里面就是柳寰与孕妇。
墨君皇将村民找来的干草抱进来铺在地上,将孕妇抱在上面,还细心的脱掉自己的上衣盖在她的身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