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果真是一个细致的人,这样有头脑,就算是那泽澈计谋得逞,泽蝶也不见得有好日子过。"听罢,墨无忧打趣道。可是话音才落,顿时感到不妙,这口直心快就把这墨君皇再三强调的事情给抖了出来,不免看着众人不解的眼神尴尬的轻咳一声,抓了桌上的水杯独自饮茶。"呵呵,我就那么随意一说,竟把她提起了。"
柳寰是何等聪明的人,墨无忧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招数,她怎会看不出来,但是既然墨无忧这等小心翼翼,那就是直直逼问他也不起作用,所以当下也就当没有听过,浅浅一笑,"这无关紧要的人就不多说了。"
咦?
柳寰竟然没有问个详细?
墨无忧心中生疑,但看那张挂满微笑的脸,着实也看不出任何痕迹。
四周丛林茂密,人迹罕至路途斗远,且森林间野兽凶悍,常常有误入的砍柴者皆是有去无回,所以被百姓视作禁地,不敢往那林中走来一步。
而这丛林的深处,隐没着一座府邸,围墙结实不可摧,在林间独树一帜。
秋风阵阵,从那窗户外拂进来,扬动这帘幕沙沙作响。
大殿正中央,跪着一名黑衣男子,他垂着头,看不清楚模样,四周静的可怕,让他不由得轻轻颤抖起来。
高台处,一张玉塌高贵奢华,面上用纯白软垫铺盖,流苏穗子被风吹得不安地摇晃着。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安静而坐,黑色长发松懒垂在肩头,不发一声却带来死亡的气息。修长的指尖出发出咯吱脆响,颇有弧度的嘴角绷起一抹凛然,他不动声色,却有腰间那通透的玉笛发出骇人的寒光。
"为何这样做?"良久,他启齿问道,声色中没有任何情绪,却让台下的人没来由的一抖。
"属下只是不想阁主被迷了心智。"跪在地上的人打着胆子,义正言辞说出心中的惆怅。
"迷了心智?好大的胆子!"
一股怒火升起,高台的他双手一握,然后猛然朝着地上的一挥,一股内力汇聚的杀气形成利剑,直直穿了地上男子的肩膀。原是受了伤,现在又受到一击,一股鲜血顿时从胸口溢出来,喷到大殿上。
痛!
这是他唯一的感觉。
"龙啸的命是阁主捡回来的,即便是阁主此时杀了龙啸,龙啸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地上的龙啸忍着痛再次倔强的直起了身体,扬起脸,看着那高台上拧着双眉无比威严的男子。
高台上坐着的男子,正是那京城首富古意阁阁主慕轻尘,而还有一重身份,就是蝴蝶暗器的制造者。
看着跪着的龙啸,慕轻尘忍着怒意,"本主是很想就这样杀了你,因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可却未经我的准许对我重视的人下毒手。"
"属下只知阁主承受的苦痛,只知阁主未得一日安心,那牵扰了阁主数年的仇恨不能不报。当初他们要阁主一死,阁主忍辱偷生这么多年,又何得叫一个女人给阻碍着。所以,阻碍阁主的一切人和事,阁主不忍心,属下都有责任替阁主清除。"龙啸不卑不亢。他的心中是恨着柳寰的,几次有大好机会都可以杀了墨君皇,可就是因为柳寰,慕轻尘再三留情,甚至到最后还绑着他们逃出苦海。他们是活了,可是慕轻尘的痛又增加一分!
"本主是恨墨君皇,若非是他,我也不至于沦落如此地步。我做这么多,是让那后宫的老太婆不得安宁,但绝不牵连其他,况且,她的存在能给我从未有过的温暖,这些,你明白吗?"慕轻尘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龙啸,想起柳寰,想起那个令他心动的女人,慕轻尘就没来由的心痛。
是,喜欢她的话,会有多少的愉快,就会有多少的无奈。因她的身边,有着他最恨的人,她是那样在乎他,如果过杀了墨君皇,那么柳寰会不会恨?
龙啸咬着唇,不说话。
"你我相依为命,主仆之情也已是被我看作兄弟情分,若非这样,今日我便可以杀了你。"慕轻尘一扫忧郁,厉声道。"以后这件事不再由你管。"
"阁主!"龙啸悲凉的抬起眼,心头难平。"她就那样重要!"
"若非是遇见她,我便不知这人间还有温暖在,所以,她对我来说,很、重、要!"一字一顿,慕轻尘将所有的情绪都揉了进去,下达了死令。
龙啸看着这样坚定的慕轻尘,心中无奈。"属下知错,属下不敢违抗阁主的命令。"
"这事若是被她知道了,也许我们之间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情意了。"柳寰的性格,慕轻尘是清楚的,她行事果断、胆大,但是若是她身边的人对她有所背叛,她又怎会当作不知?除非是信任,但她真的会信任他?
"这次是属下鲁莽,用了有毒的暗器,但若阁主担心此事,何不把钱袋取了回来。"龙啸说。
"要回来?我本送给了她,现在有要回来,那不就明明白白告诉她这其中有蹊跷?"慕轻尘微微扬起唇,暗自嘲讽,"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只能想办法弥补,我只想真心待她,不管后果是好是坏,都不会后悔。"
"阁主..."这样的慕轻尘,龙啸真真是第一次见,可想若是这次。
原是想着趁墨君皇受伤动手,这样既可以毁了柳寰,又可以让墨君皇再次大伤元气,到时候阁主出手岂不就很轻便。不过这样的想法,也怪龙啸太天真,墨君皇的力量浑然与阁主不相上下,又岂是龙啸这样的小手能够挫伤的?只是现在看来,若当时真有机会取胜,杀了柳寰,指不定现在的阁主,怕才会元气大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