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昭元公主,太后娘娘谬赞了,妾身只是今儿个瞧见御花园里的芍药争相开放,就剪了几枝借花献佛而已。”威远候夫人边说边向太后等人行礼。
“知书识礼,不愧是礼部尚书的女儿,别人常道敬王妃堪称女子的典范,哀家看雪泠也不遑多让。若非雪泠年纪尚轻,哀家认为浣花阁的首席教席该让给你了,真该让我陈国的公主都具有如此的风范。”
威远候夫人闺名韩雪泠,是礼部尚书的嫡长女,三年前嫁与威远候沈思敬,性子温和,贤良淑德,以致整个宫廷里没有人不说她是除敬王妃外,最是贤妻良母之人。
韩雪泠把花插好,转回头笑笑的对太后说道:“太后的盛赞真是折煞妾身了,妾身如何敢与敬王妃相提并论。敬王妃膝下有子女数人,妾身光是这点就难望其项背了。”她成婚三年,却未与夫君诞下孩儿。
“夫人无须为此而难过,夫人与威远候还年轻,将来总会有的。”年轻的昭元公主腆恬道。
“不是听说威远候前儿刚添了个儿子?那孩子的生母可是夫人为威远候所纳的侍妾?”皇后在一旁好奇的问道。
闻言的太后仔细的看向这个只有二十来岁的女子,希冀能看到一丝与平常不同的面容,可是无论怎么看也瞧不出来丝毫的妒忌与尴尬。她还是笑容满面的道:“承公主贵言了,妾身也希望公主与驸马早生贵子。”一句话臊得刚新婚的昭元公主脸都红了。接着又说道:“妾身未能为沈家继后香灯,常感对不起沈家列祖列宗,况且夫君按年纪也该有孩儿,雪泠不才,只得为夫君物色合适人选,而且这也是为人妻应有的礼数。现儿有人为夫君生下鳞儿,妾身只有高兴的份。”
皇后听完,有点失望又落寞道:“夫人倒看得开,为夫君纳侍,多少女人都不如夫人做得周道。”
太后朝皇后看了看,这个侄女就是这点看不开,笑道:“那是女人的本份,哪家不求个多子多福的。”
“太后娘娘所言甚是,况且公公去时,也是极为忧心沈家的香火,身为儿媳,妾身又如何能令九泉之下的公公死不瞑目呢。”
一提起已去世的老威远候,太后和皇后的情绪就有点失落了,太后有点感慨的道:“我们薄家真是要感谢老威远候啊,两年多前若不是老威远候仗义执言,哀家与皇后也不能还如此的坐着。”皇后倒没有言语,可是眼中的感激还是有的,三年前华贵妃被贬,皇上迁怒于她,认为她主理后宫不当,欲要废了她的皇后之位,若不是那位与她靖远候府并称三大候府的威远候力保她,大半年后她可能也要像废妃田氏那样落得个凄凉的下场。
“公公能为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尽力,自是他老人家的造化。”韩雪泠也是有几分的感伤道。
乘着太后午休,皇后与昭元公主即乘凤辇返回凤仪宫,一路上这对母女都是各怀心事沉默以对。进得凤仪宫大殿后,宫女奉上茶,皇后茗了口茶才道:“芫儿,你大婚也有好些日子了,驸马待你可好?”
一句话,昭元公主的脸色就有点难看起来,有点落寞道:“也就那样了。”
“唉,母后冀望能给你选一个合心意的驸马,可谁想到天意弄人。可恶的大理寺卿,为了自个孙儿得尚公主,竟隐瞒了驸马已与一个女子生下儿子的事,还逼死了那女子,现驸马还不得把罪过都迁怒到你身上。”
一番话令公主的眼泪凝结于眶,对自己的母亲诉苦道:“可不是嘛,现在正闹着要给那个死去的女子与她的儿子正名份,这让我的脸往哪搁?爷爷说了,不会让那孽种入宗祠。好在现在这事也仅是在府里闹闹,并没有弄得人尽皆知,不然儿臣都没脸见人了。”
看着女儿的心酸,皇后的心也难过了起来,她站起来一把抱住女儿,也叹气道:“这都是命啊,我们母女的命都薄啊。你父皇一年到头也不来凤仪宫一趟,母后就算想为你出头,也寻不着机会。”
昭元公主抹抹眼泪,反过来安慰有点悲伤的母亲,道:“都是儿臣的不是,惹母后伤心啦。母后无须为儿臣担心,驸马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也不会做得太过份。”
皇后放开公主,握着她的手道:“就像威远候夫人所说的,你也要赶快生个儿子才对,女人靠不了丈夫,就只有指望儿子了。如果当年生你时是个皇子,母后也不至于今天处处都看人脸色。”没能生个儿子几乎成了皇后的心病。
昭元公主低下头掩饰脸上的哀容,驸马现在都不近她的身,她就算想生个儿子好有个凭靠也难啊。人人都说公主乃金枝玉叶,可又有谁人明白公主的难处?
韩雪泠从皇宫返回威远候时已是华灯初上,按照陈皇宫例,太后与皇后都有权召宫廷命妃进宫伴驾,她入宫伴太后已有段时间了。在皇宫里样样都要小心,惟恐说错话惹事上身,幸而她还懂得进退,太后甚是喜欢她,而且她也知道,太后对她的宠爱多多少少有点看在已故公公的份上。
马车在热闹的街道上行走,现在正是人们夜晚出玩的好时机。韩雪泠有点意兴澜珊的在车里坐着,对于外面热闹的景象充耳不闻。可能是今早提到威远候添了儿子的事,太后就让她出宫回府看看。
靖远候、威远候、宁远候并称陈国三大候府,为陈太祖打下陈国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陈太祖才封他手下这三人为候,并世袭罔替,更大的恩典是三大候府都有自己的封地,并且允许在自己的封地内养有大量的兵力。所以如今三大候所占的兵力约占陈国的三分之一,就是圣上对此也颇有忌惮。但是三大候府的主人都必须住在京城内,甚至是王爷、国公也是一并住在京城内,不过他们手中是不准有兵力的,如有发现私自囤兵者视同谋逆罪论处,这也就是三大候府与别个权贵之家最大的区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