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地狱般的训练,她脱颖而出,成了那个杀手训练营里第一个活着走出来的人。
她出师了。
出师之后,她接下来第一个任务是她自己下达的。
目标就是当初那群打死了老乞丐的小混混。
不是一刀毙命。
她折磨了他们足足十天十夜,这才送了那群满是惊恐与绝望的人渣下了地狱。
从此,她的心如铁石,再也没有为了任何人松动半分,即便是面对血流成河的修罗场也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而此刻,当她穿越了异世,寄居在一个叫冷无忧的躯壳之后,听着如此的哭声,她的心竟然动了一下。
为了这瞬间的心动,冷无忧直起的身子又重新坐了回去。
前任的记忆告诉如今的冷无忧,这个苍老绝望的哭声是属于靠山王冷继业的,也就是这幅躯壳的外公。
这几天以来,她总是听人提起这个名字,以及他手里掌管着的靠山军。而每每听到的都是围绕着他的阴谋,那些阴谋也多多少少的都是因为他手握着的靠山军军权而起的。
只不过,功高震主、鸟尽弓藏这样的事例屡见不鲜,不管是哪个朝代、哪个世界都不算什么稀奇事,因此她也并没有过多的留意,若不是她想要借助梅苑的丹房一用,她甚至都不会回来这里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靠山王冷继业痛彻心扉的哭声触动了她心底唯一的温暖。
一个老人的绝望和痛心暂时留住了冷无忧的脚步,让她又悄悄的潜伏在了房梁上。
就在冷无忧改变心意决定留下了静观其变的时候,白发苍苍的冷继业已经踉踉跄跄的奔了进来,而在他的身后,宁玉泽也匆匆的一路追了进来,甚至脸上都冒出了汗珠子来了。
就在不久前,宁玉泽突兀的发现了冷枝给他带了绿帽子,一番惊心动魄之后,连宁玉泽自己都没弄明白自己为何能最终压制了冷枝,以至于把他们母子三人都牢牢的拿捏在了手里。
从梅苑一路回到了自己的正院,宁玉泽的嘴巴就没合拢过,他想象着接管靠山军之后的种种好处,兴奋的连觉都睡不着了,就那么一直直挺挺的躺在榻上傻乐。
突然间听人禀告说冷继业带着人连夜闯了进来,根本不容许下人们禀告,直接就奔了灵堂。
宁玉泽一咕噜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冷无忧的灵堂里只有冷枝母女,而冷枝的那一张嘴是如何的能言善辩,他可是什么十分清楚的。
这个时候可绝对不能让冷枝和冷继业单独见面,否则的话,事情还不定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数呢。
宁玉泽心急如焚,一路紧赶慢赶的连汗都顾不上擦一把,终于在冷继业进入灵堂之前追上了他。
暗暗的长松了一口去,宁玉泽快步赶了过去。
“哎呀,老泰山您这么深更半夜的怎么就过府来呢?您若有什么急事,打发人送个信来,小婿自会去靠山王府听您从的教诲的。您这么赶过来万一磕碰了哪里,小婿可担待不起啊。”
宁玉泽一边用心疼的口吻絮叨着,一边伸手搀扶住了踉踉跄跄的冷继业,不动声色的挡在了冷枝的目光,把她和冷继业隔绝了开来。
“如今连忧儿也走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值得顾惜的?”
冷继业看都不看宁玉泽一眼,挣扎着就向那个黑漆漆的棺木赶去。
当初他听闻冷无忧的死讯,当即就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来,直到半个时辰前才刚刚清醒,当即就挣扎的下了床,不顾任何的劝阻就径直赶了过来,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白天还是黑夜啊。
“我的忧儿好好的怎么就……,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忧儿就这么走了!打发人去把她的侍女找来,我有话问她!”
听着冷继业哽咽的吩咐,宁玉泽心头顿时就急了起来。
那天,那个废物冷无忧被抬回来之后,她的侍女却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他心头疑惑悄悄的吩咐了人到处去找,却一直没有找到。
如今,冷继业点明了要见那个侍女,他又哪里弄人去?
万一这个倔强的老家伙闹起来,他又该如何应对?
眼瞅着靠山军权就要到手了,可不能因为这点子细枝末节的小事出了意外啊。
用力的拉住了冷继业,宁玉泽急中生智的说道,“您老人家听小婿说啊,忧儿遇难,小婿也是心疼万分,那个侍女她、她没有尽到护卫主子的职责,小婿一怒之下把她杖毙了,直接丢出去喂野狗了。”
“杖毙了?”
原本悲痛欲绝的冷继业微微一愣,随即又痛哭了起来,“忧儿啊,外公没能护住你,外公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啊,忧儿啊,外公来看你了,……”
冷继业虽然身子虚弱,但是他心头的执念却让他硬是挣脱了宁玉泽的羁绊,伸手扒住了黑漆漆的棺木,凭着一双肉掌就要硬生生的把棺木盖子给撬开。
这一下不但宁玉泽着急,一旁不动声色的冷枝也是心惊不已。
她比谁都清楚,那个已经被钉死的棺木里躺着的到底是谁。
宁玉泽根本不在乎那个废物,他或许发现不了纰漏,可是冷继业却把那个废物冷无忧当成命根子、眼珠子一般,若是让他细看了,万一发现了什么,后果不堪设想哪。
她可以不在乎一个小小的宁王府,甚至敢威胁蜀国的二皇子,却无法承受冷继业的雷霆之怒。
心头快速的一转,原本打算静观其变的的冷枝赶紧跪爬了几步,一把就死死的拉住了冷继业的袖子,悲悲戚戚的说到,“为了忧儿,请王爷请听奴婢一言。”
“枝儿……”
冷继业这才注意到满脸泪痕的冷枝,无奈的说到,“平丫头死了,一些事我也只能问你了。”
“王爷,奴婢有罪,”
暂时吸引了冷继业的注意力,冷枝不敢怠慢,一口气把早就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奴婢自知有负王爷所托,若不是忧儿后事未了,奴婢早就以死谢罪了。可是,如今忧儿已经盖棺安歇,实在不宜再搅扰的她不得安宁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