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视线怔怔落在他脸上,“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李云峰突然说不出话来。
窒闷的空气里,他的眸光怜悯,同情,悲伤似乎拥有非常多的情绪,可是程诺看不明白。
她明明穿的衣服不少,为什么会觉得这样寒冷。
仿佛遭遇冬季最严寒的西北风,呼呼的灌进身体里,冷的不间断的打哆嗦。
“坤鹏走了。”他说。
“去哪了?”平静到近乎恐怖的声音。
“程诺,我很抱歉——”
“我问你他去哪了!”啪的桌面被重重的拍上了下,程诺手臂一撑站在起来,锐利的眸光仿佛带着最锋锐的刀片割过去,尖锐的声音突兀的划破空气,就像是安静树林里猛然窜出的枪声,一时间动物四散逃亡,整个空气中都布满恐惧和死亡的气息。
门突然被打开,外面的警员往里面看过来。
李云峰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去。
他手臂伸出去按在程诺肩膀上想要安抚她的情绪,却被她一转身避了过去。
李云峰手臂默默的垂下来,他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一层层摊开,推到程诺的面前。
还有一个手机,程坤鹏的手机,一并放在程诺眼前。
纸页上入目的四个大字到底让程诺身体狠狠晃了下。
她几乎站不住,要用了力的扶着桌子才能让自己不至于跌倒。
死亡通知。
程坤鹏同志于月4日14时5分因头部重创抢救无效死亡。
手指颤抖的按在上面的名字上,眼泪汹涌而出。
成串的泪珠低落下来,打在纸面上,将姓名和日期模糊,中性笔的油迹晕成一片。
从出事到现在,不管多恨多痛,她都从未掉过一滴眼泪。
被贱人陷害,是她智商不够。
为了贱人哭,那就是她有病。
可是——哥,哥——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妈妈?
你到底——
隐忍而压抑的哭泣,明明声音很低,李云峰却像是听到了被擂鼓击打而出的悲伤。
他就站在她的对面,竟然无法给予任何语言的安抚。
李云峰眼眶也跟着红透了。
她的手臂在颤抖,双腿也在颤抖,程诺抬起眼看向李云峰,她嘴巴张开,想要说什么却到底是说不出来。
四肢在一瞬间所有力气被抽离,程诺只觉得眼前发黑。
“程诺——”
“快,救护车。”
声音在耳边响起,重的让她几乎耳鸣。
意识就在这一刻,彻底的抛离了她。
……
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
程诺穿着羽绒服围着围巾带着耳罩和帽子,只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程坤鹏一个雪球丢过来直重面门。
雪球碎了,碎雪滑进围巾里,冷的人狠狠一个哆嗦。
程诺气急败坏,她伸手拽开自己的围巾气的几乎跳脚,“程坤鹏,我感冒了,老妈说了不让我玩雪,你还阴我!”
“这你就不懂了吧,瑞雪兆丰年,老师说下雪的好处就是空气里的细菌和病毒都被杀死了。等你身上的细菌和病毒也被杀死了你感冒就好了,我这是帮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