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站在病房门口,一眼看过去,眼泪已经不可控制的掉下来。
她单手扶着一侧门框,脚步几乎迈不过去。
前一刻她们还互相调侃,前一刻她们还笑的开怀。
怎么就会这样呢?!
一玫姐,你干嘛要扑过来?
明明跟你没有一点点关系的。
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无声的,顺着脸颊躺下。
程诺走过去,她坐在病床边,伸手去握赵一玫的手。
项博九过来,走到病床边,他看过去一眼,复又看向陈漠北,“四哥,要不要跟卓总说一声?”
“不用。”程诺坐在凳子上,一动都没有动,却斩钉截铁说出两个字。
“不用告诉他。他跟一玫姐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他?”程诺吸着气,心里疼的无以复加。
有一种怨恨莫名奇妙,可她真的好恨,恨卓耀辉为什么要让一玫姐那样伤心。
恨她为什么要跟一玫姐去酒吧发泄。
她恨不得时间倒流。
恨不得她们再也没到过那个停车场。
如果,老天能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
哪怕是,让她自己承受,也好。
为什么先发现问题的不是她自己。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冲着她来的,为什么要让别人受罪。
眼泪一滴滴落下去,到底是谁会下这样重的手段?
到底是谁要这样跟她过不去?
程诺想不透,她伸手压在自己嘴上,牙齿用了力气的咬住自己手背。
心脏被人用刀片一片片的切下来一样,只一个疼字,已经无法形容。
那种折磨,渗透到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关节中去。
陈漠北默了下,摆了下头示意项博九,“先不用告诉耀辉,一切等她醒过来再说。其他的事情,你抓紧处理一下。”
项博九应了声,退了出去。
程诺坐了很久,不肯离开。
她到底自己也受了伤,刚刚打了局部麻药,精神本就有些不济,整个人恹恹的,却非要硬撑着等在这里,非要等着赵一玫清醒过来。
陈漠北没办法,只好让人在这个病房里再加了一张床,“你先休息,不管怎么说,先把精神养足了。她拼力帮你挡了灾难,等她父母过来,还要商量手术的事情,到时候很多事情还需要你去做。”
程诺坐在病床上。
她其实心里特别明白,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去想以后怎么办。
可这件事不是只发生在她的身上,最重要的是在一玫姐身上。
程诺无法用这样的心情来安慰自己。
心底的愧疚蔓延而至,到底是因为自己,才害的一玫姐这样。
“四哥。”程诺声音哽咽着,“谁会恨我到这种地步,我不死她不欢快?”
“泼硫酸的人已经逮住了,也已经报案了。警局那边有我们的人,审查的结果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陈漠北眸子眯了下,他猛的抬头看向程诺。
她这样柔软的,带着一点惊慌的喊他四哥,到底是让陈漠北心头一紧。
“你现在想这些没用,背后的人,就是掘地三尺也得给挖出来。”他手掌覆上她的脸颊,“这些事,你不用管。”
程诺牙齿咬紧了,鼻尖酸的就快要绷不住。
“我真的想,哪怕是我自己受到这一切,都比现在这样要好。”哪怕是皮肉再疼,都好过心底的愧疚。
一玫姐那么爱美的一个人。
要怎么样,让她面对以后每一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