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白,白得渗人,白得几乎透明。眼窝深深的凹陷,眼底下更是乌青一片,浅薄的唇瓣苍白如纸,毫无血色,透着一抹诡异。
往日的俊美不在,空有一个名声罢了。
“朕听说语嫣不见了?”湛冰川蹙眉,锐利的眸子闪过一丝阴冷。
“还请皇上见谅,是臣弟无能没有保护好她,没有想到她在府中就消失不见了,臣弟对不起皇上,更对不起皇后娘娘……咳咳咳……”
湛冀北的情绪有些激动,咳嗽得更加严重。
秋语嫣是孙涟溪赏给湛冀北的,如今秋语嫣不知所踪,湛冀北心中自然不安。
在湛冰川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个细作不见了而已。
这样的湛冀北不可能有能力去除掉一个武艺高强的秋语嫣,也许她是遭遇了别的什么意外。
“算了,”湛冰川摆摆手,安慰道,“你不用太自责了,明天是母后的寿辰,你今夜就宿在宫中吧。”
若不是今日在丞相府发生意外,不然这皇宫是双喜临门的。
十六是他与孙涟溪大婚之日,转天便是自己的母后慎太后的六十六岁的寿辰。
“臣弟身体不适,住在宫中怕是要叨扰了。”湛冀北小心翼翼的说着。
“这没什么,我让卫平易找个人专门照顾你,今日你就宿在景阳宫吧,那是你母妃的寝宫,你最熟悉了。”
湛冀北的手微微一抖,他的心中满是惊涛骇浪,一张苍白虚弱的脸满是悲凉之色,“是。”
“朕,也要去坤宁宫,咱们明日再叙。”说完,湛冰川起身没等湛冀北离去,率先走出了太极殿。
湛冀北微微轻咳,迈步走出太极殿,一个小太监手里掌着灯笼在等他。
“冀王爷,我是奉了卫总管的命令带您去景阳宫。”
“不必,你将灯笼给我,我自己去就好了。”
不过是五年没有回来,他还记得路。
而且他只是身体不行了,又不是脑子不行了。
小太监稍稍有些为难,可是一想,他自己愿意半路出了意外也和自己无关,反正是个失势王爷,根本不用怕。
“是,那王爷您多加小心。”
小太监将灯笼交到湛冀北的手中,立刻就走掉了。
湛冀北苦苦一笑,这就是人心!
伴着昏黄的灯光,他按照脑海中的记忆,一路来到景阳宫。
景阳宫的宫门紧闭,红色的宫门油漆早已剥落,宫门上黄色门钉早已露出里面黑色的本体。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嘴中喃喃自语,“母妃,我回来了,你还好吗?”
回应他的是深夜的冷风,是来自内心一抹无奈的叹息。
恍恍惚惚见,他伸手推开宫门,他走进景阳宫却还是被眼前萧索落魄的景象刺痛了双目。
庭院荒草丛生,破败的院子许久没人打扫。
甚至连她母亲最爱的海棠都枯萎。
往日的盛景不在,湛冀北的眸子里却闪动着悲凉神色。
他还记得就在那棵树下,他的母妃抱着年幼的自己,伴着春日里落英缤纷,教自己唱出最美的童谣。
而宫门外是他的父皇,衣衫华贵的走来,会轻轻唤他一声,冀北。
一颗苍凉的泪顺着眼角落下,湛冀北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