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只非扬两个字,这个意外就不会发生,至于合作的条件,我现在没有时间,你派人和我助理谈吧。"她并不在乎钱的多少,接这单生意大部分原因只出于和米诺斯的交情,而之所以会这么快把初稿设计出来,也是不了不想再和非扬有什么牵扯。
"这六年你过得好吗?"在公司告一段落以后,炎非墨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炎非墨的语气像一个久别的朋友的关心,格外温柔。
正准备离开的玉筱希不自觉的一怔,原本她以为今天他对自己态度的转变是因为他是在为公司的大局考虑,所以对于这种突发状况,她没有做好应付的准备。
"对不起,六年前是我误会你了,对你造成的伤害,我表示抱歉。"虽然知道这一句迟到的对不起已经晚了整整六年,并且这句话对她而言也许早就失去了意义,可是他却再也不想失去这个道歉的机会。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炎先生你在说什么,我们今天是初次见面,我想炎先生也知道,我刚回国不久,所以你可能认错人了。"玉筱希说完拿起自己的东西就准备起身,她不管炎非墨是出于怎样的意图和目的,这句对不起对她已经毫无价值可言,她并不是小肚鸡肠的要去计较以前,而是因为她希望她和他可以真正的从原点出发,不再涉及过去。
"我知道六年前的我太偏执,太自负,也伤你太深,我明白你不可能原谅,但是这句对不起是我发自内心的,请你接受,我不想为自己过去的行为辩解,因为做错了事情的人是没有这个资格的,虽然你先前说过以后再见只当陌路,但是那些往事我却一刻都没有忘记过,我不求征得你的谅解,只希望你别用这样的态度对我,可以吗?"如果这个时候她能够怨他,恨她,甚至像他当年对她一样辱骂他,他都会觉得心里舒服很多,然而她却选择了疏远,选择了漠然,这是他意料之外的,也是他最无从以对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好意思,我很忙,没有时间陪你闲聊,我该走了。"炎非墨的这一席话把玉筱希封存的记忆全部挖了出来,所以为了避免自己的情绪不会被牵动,她只有选择逃避。
"筱希,我没有想打扰你的意思,更没有过想要怎样,我只是希望把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传递给你,有些事情一步错,那便是步步错,错到罪无可恕,我知道我会有今天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我也没有想过要求宽恕,所以我现在唯一的请求就是你能听我把话说完。"他其实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只是因为今天坐在对面的人是她,所以才让他有了说下去的勇气和兴趣。
炎非墨的示弱让玉筱希有些不太习惯,不知道是自己骨子里的奴性在起作用还是因为真的被他此刻无邪的表情所感染,玉筱希的身体的重心并没有立刻提起,而是怔怔的看着炎非墨,不说话。
"六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是悔恨只会越积越深,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追忆,在懊悔,空闲的时候总是会想起自己对你做的那些事,说过的那些话,每一次我都想狠狠的甩自己几个巴掌。"说到这里炎非墨停了下来,眼睛里藏着的是深深的悔恨。
"如果你只是想和我说这些,那么很抱歉,我不想听。"虽然这样的道歉亦是在玉筱希意料之外的,但是她已经觉得没有任何意义了,在她看来伤了就是伤了,痛过后伤疤是永远都无法消失的,更不是仅靠几句道歉就可以弥补的:"我不知道你今天借着公事说这些东西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不论六年前你对我做过什么,或者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那都已经成为了过去,现在的玉筱希已经不是再当年那个她,她的记忆里也早已经没有了你,所以请你不要再说起那些往事,我们现在都成熟了,应该知道回忆有时候其实很伤人,所以能遗忘的就不要记起,不该在脑子里留下来的人就应该擦去。"
玉筱希终于肯正视他的话,让炎非墨的心情在突然间好了许多,看到她脸上那淡淡的怒容,他竟然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有种淡淡的欣慰感,因为她怨着,恨着,就代表她心里还残留有对他的记忆,如果像先前那样淡漠,则表示他真的只是她生命里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筱希,对不起,我并不想去刺伤你的记忆,但求你别装得这么陌生,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也能够体会你现在的感受,如果换着我是你,也会这么做。"
"既然知道那说这些就更没有必要,我们本来就没有过过去,即便以后会有一些业务上的往来,那也仅限于公事,今天你的道歉也好,忏悔也罢,我都已经知道了,但请以后你能够正视我们的立场和身份,以前你不是我的谁,以后也不会是,所以关于昨天,不要再提。"玉筱希再次警告。
"是的,没有过去。"炎非墨的语气十分的没落,眼睛里满是淡淡的忧伤,然后似自嘲的说道:"如果不是我执着于自己的第一夜,把一切看得太美好,执念于自己认为的美好爱情,也许那个站在废墟之中捧着向日葵的姑娘不会离我这么遥远,我也不会伤她那么深。"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六年前关于炎非墨已经不能生孩子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只是她不能明白为什么他对她的态度会变得这么快,更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提到向日葵。
"我有洁癖,又对自己认为对的东西很执着,所以当芷清山庄那一夜的荒唐事情发生之后,我无法原谅自己,觉得自己肮脏,加上那时对姚韵念念不忘,因而就把所有的气都加注到你的身上,然后这种感情就累及到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所以对你的态度才会那么恶劣,其实我知道真正吃亏的是你,因为那也是你的初夜。"他经常会回忆起那一个夜晚,有时候他在想,如果当时他是清醒的那该有多好,然后又会反问,倘若当时他没有喝醉,他和她还会有事情发生吗?所以那一夜,他既追忆,又觉得遗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