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西式婚礼,本应该是父亲搀扶着她,将她携带到红毯的另一端,亲手交到将要和自己相互扶持后半生的蒋友谊手里。但父亲自从离开,再也不曾接过她一个电话。
教堂很大,空旷而高远,红毯仿佛延绵到天尽头。她置身浩瀚的天穹之下,放眼望去,茫然而仓惶。她不曾穿过那样高跟的鞋,沉甸甸的婚纱群尾拖在身后,坠的她重心越发不稳,在无数星星般闪亮的目光注视之下,深一脚浅一脚沿着红毯前进。
她走的出了汗,教堂因为大,冬日里并不那么温暖,那汗一蒸发出身体,立即冰凉下来紧紧贴着肌肤。她有些着急,总觉得永远也无法抵达红毯的终点。乌压压陌生的面孔中,蒋友谊的面孔越来越清晰,她心神稍定,向着他一步一步走过去,终于并排站到了他的身边。
蒋友谊衣冠楚楚,直让人想起玉树临风四个字。他在人前一向从自若容,谈笑生风,此时一张脸却紧紧绷成一张鼓皮。她本就紧张,蒋友谊的不苟言笑越发让她心中惴惴,只晓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听那神父念念有词。她并不信任何宗教,静静聆听却不能感同身受。
神父背后,无数支白烛热烈燃烧,金色的烛焰每灿然一分便有一分烛泪悄然滚下,烛台下端积了厚厚的一层蜡油,又重新冻结成固。她盯得太久,被烛光晃花了眼,突然听到一句熟悉的台词,神父在问:"蒋友谊先生,无论贫穷与富贵,疾病与困苦,你是否愿意苏子小姐做你的妻子,愿意一生与她相伴?"
电影里总是有这样一个桥段,男主角会毫不犹豫的说我愿意,然后就在女主角将要说我也愿意的时候,教堂门会被嘭的打开,某个男人站在日光灼灼之下,大声呼喊:"我反对!"往往接下来的情节,会是女主穿着婚纱,热泪盈眶地扑到男人的怀里,两人携手奔出教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