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只余白茫,连风声亦不曾有,她的脑海一片空白,然不过瞬间,无数思绪蜂拥而至,犹如凌乱的发丝,纠缠打结,一直涌到喉咙里去。她的气管被噎住,剧烈地咳嗽,一张脸立刻涨的通红。她不能再多想,一刻也不允许不应有的念头出现,在曲曲折折的园子里无头苍蝇般奔走,好容易看见一人坐在长椅上,忙上前问路。那人放下报纸抬起头,却是张文山。
她张着嘴,只吐出一个请字,又咽回腹中。张文山站起身,表情尴尬,想来还记得上次在她面前哭泣之事。但终究还是他先开了口,笑了一笑说:"看过萌萌了?"她说:"是的。"张文山道:"听说你明天结婚,恭喜你和蒋先生。"她回道:"有时间欢迎参加婚礼。"她不过是一句客气话,说完方意识到不妥。果然张文山讪讪笑笑道:"等萌萌出院了,我们请你和蒋先生。"两人再无话可说,沉默片刻,张文山道:"那个,我回病房了,这个时间萌萌该吃药了。"
和张文山一番话已是勉力而为,等他一走,她全身的精气神都散了架,颓然倒在方才他坐过的长椅上。木质椅背已经扫去积雪,露出原本上的绿漆。经常被人靠着的地方,大片漆色脱落,原木只是普通的木料,质地松散。她将头靠在椅背上,指甲陷进木料中,印出数道抹不去的月牙。
渐渐起了风,微风掠过,枝桠上的雪落在张文山看过的报纸上,发出轻微地沙沙声。她的头顶也落了一把碎星般的水银,掉进脖颈中,点点凉意汲取了身体的温度,她按在报纸上的手指,甲色变成了青灰。
她不曾想还能见到徐楷之,更不曾想过是在报纸封面见到他。他站在法院的台阶上,身边围满了举着相机的记者。尽管有人伸着胳膊强力阻挡他们,但显然力不从心。徐楷之深陷囫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