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亲吻可安的额头。
“老婆，辛苦了。”
可安对他笑，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孩子。
“是个男孩。”
“失望吗？”言泽舟问。
“不失望，你呢。”
“我也不失望。”他说着，顿了顿：“只是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我想过，如果是个你喜欢的女儿，我们不生二胎了。”
“为什么？”可安不解。
“我舍不得你受第二次苦。”他想起那撕心裂肺的叫声，这会儿还止不住的颤抖。
他从未如此矛盾，既期待又害怕地等一个结果。
这个女人，是拿命在给他生孩子，这样的爱，让他动容极了。
可安笑：“不是说要一个足球队，一个舞蹈队吗？”
“去他的足球队，去他的舞蹈队，我只要你。”
可安握住他的手：“不，我还要为你继续生下去。你不知道，听到孩子哭声的那一瞬间，对我而言多美妙多有成就感。这种成就感不仅仅是因为我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母亲，更重要的是，我让你变成了一个父亲。”
言泽舟按了一下眼窝。
“谢谢你可安。”
谢谢她给了他一个家，谢谢他完整了他的生命。
可安摇摇头。
“去抱抱儿子。”
言泽舟顺意，走过去将孩子抱起来，放在怀里掂了掂。
“真重，看你把妈妈折腾得多辛苦。”
可安笑起来，眼底一片温柔。
言泽舟也笑了，他自己都没有看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凝了多么厚重的情感。
孩子在他怀里动了动。
言泽舟低头，蹭了蹭孩子的小脚丫，真软。
“儿子，欢迎你来这个世界。以后和爸爸一起保护妈妈好不好？”
忽而“哇”的一声啼哭起来，像是响亮的回答。
可安笑出了眼泪。
言泽舟一边哄着儿子，一边伸手抹去她的眼泪。
“我会好好爱你和儿子。”
“你还要给我个女儿。”
“我一定会给你个女儿。”
可安和言泽舟的孩子取名为言宁。
名字是言泽舟取的，可安很喜欢。
小言宁一岁牙牙学语，两岁开口叫人，三岁满地乱跑，四岁已经出落得和他父亲一样帅气逼人。
大家都说，小言宁无论长相还是性格，都更像言泽舟。
可安一点都不吃醋，她觉得大家说言宁像言泽舟。是对这个孩子最好的夸奖。
由于可安和言泽舟工作比较忙，孩子白天都是由爷爷奶奶带着的。一三五跟崔来全和言伊桥，二四六跟傅殷和乔素玲，晚上下班之后，言泽舟会把孩子接回家。
小言宁最喜欢崔爷爷的厨艺，也喜欢跟着傅爷爷去打高尔夫球。他很乖巧，无论去哪一边，都能把老人家哄得眉开眼笑。
周日，是小言宁最喜欢的日子，因为这天，爸爸妈妈都放假，两家的爷爷奶奶也都会聚到一起……
言泽舟在床上翻了个身，摘下架在他脖子上的小胳膊小腿，转手把儿子搂过来。
小言宁“哼唧”着往他怀里钻。
他转头，看了一眼大床的另一边，可安已经不在了。
“妈妈呢？”他问。
“早就起床了。”小言宁睡眼惺忪地抬眸看他一眼，然后问他：“爸爸你也要起了吗？”
言泽舟点点头：“我去看看你妈。”
小言宁听他这么说，乖乖松了手，自己往暖融融的被窝深处钻了钻。
言泽舟下床，披了外套。
又是一年隆冬，窗外飘着雪，雪粒子不大，但地上已经隐约有了雪痕。
楼下，可安正在厨房煎蛋。
言泽舟走进去，一把将她搂过来。
“干什么？”
可安挣了挣，没挣开，于是就在他怀里小心翼翼地将蛋翻了个面。
“你干什么？”他松手，退到一旁，把玩着番茄酱的瓶盖：“不是说好了以后懒觉你睡，早餐我做吗？”
“你不怕把我宠坏吗？”
“宠坏了算我的。”
可安笑：“本来就是你的。”
“既然是我的，那怎么宠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可安踮脚吻了吻他的胡茬：“偶尔也让我贤惠一下嘛。”
言泽舟不动了，就静静地看着她。
可安扎着围裙，即使生了儿子，身材看起来依旧好像少女。她的头发很长，前段时间做弯了，海藻一样，落在她的背上。
比起以前的那个宁可安，现在的她更温婉，更娴静，更像一个女人。
可安转头，触到他若有所思的目光。
“想什么呢？”
“想也该给言宁添个妹妹了。”
可安白他一眼。
言泽舟凑过来，挨着她的胳膊：“今晚让我妈把言宁带走好不好？”
“你想干嘛？”
“造妹妹。”
“他在耽误你什么了？每晚一睡着你就把他抱走。”
“你知道每晚等他睡着这段时间有多难熬吗？”
他低头吻她，好像要生动的将那份难熬演绎出来。
可安被他吻得七荤八素，慌乱之中伸手关了火。
“好好好，听你的，但就今天一晚。”可安妥协。
言泽舟笑：“好，那今晚通宵。”
“……”
做好了早餐，可安就上楼去看言宁。
言宁还躺在被窝里，但人已经醒了。他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望着门口，看到可安的瞬间就笑弯成月牙。
“妈妈。”
“起床吃早餐了。”
“妈妈做的吗？”
“嗯。”可安坐到床沿上，把手伸进被褥，一把握住了言宁的小脚丫子：“怎么？我做的你不放心吗？”
言宁笑着摇摇头：“妈妈做的早餐比爸爸做的早餐还好吃。”
可安捏了一下言宁的鼻尖：“小马屁精儿。”
言宁把手从温暖的被褥里伸出来：“妈妈抱。”
“天冷，先穿衣服好不好？”可安哄。
“不嘛，妈妈抱。”言宁撒娇。
言泽舟正好从楼下上来，见状，走进来。
“言宁，小男孩不能总要妈妈抱。”言泽舟一本正经地教育道。
言宁撇撇嘴：“那我怎么总见爸爸还要妈妈抱呢。”
“你什么时候看见了？”
“昨天在书房里就有，前天在大厅里，大前天在厨房……”
“好了！”言泽舟打断他，解释道：“那是爸爸爱妈妈的表现。”
“那我也是爱妈妈的表现啊。”言宁朝可安眨眼：“邻居家的阿姨要抱我，我才不让她抱呢。”
言泽舟语塞。
可安忍不住笑了。
虽然大家都说言宁像言泽舟，但是可安觉得这孩子和言泽舟斗起嘴来，更像自己。
她一把将言宁从被窝里抱出来。
言宁搂着可安的脖子，“吧唧”一声亲了亲她的脸。
言泽舟瞪他一眼，言宁顺势从可安怀里扑到言泽舟怀里，也亲了他一口。言泽舟顿时没有了脾气。
可安抱着言宁，言泽舟给他穿了衣服。
刚穿完衣服，就听到楼下开门的声音。
“一定是爷爷奶奶来了。”言宁大叫一声，从房间里跑出去。
可安和言泽舟紧随其后。
果然，楼下是崔来全和言伊桥来了。
“爷爷奶奶！”言宁一边叫一边从楼梯上跑下去。
“哎哟小心肝，慢点。”言伊桥在楼梯下张开双臂接着，生怕言宁摔着。
言宁扑进言伊桥的怀里，抱了抱言伊桥。
“小子诶，我呢。”崔来全放下手里的东西，吃醋叫着。
言宁笑嘻嘻地松开了言伊桥。
崔来全半俯下身，言宁勾住他的脖子，一把跳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抱住。
“爷爷，今天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呀？”言宁悄悄在崔来全耳边问。
“都是你昨天晚上说想吃的。”
“爷爷你最好了。”他更小声地说。
崔来全哈哈大笑，用额头顶了顶言宁的小额头。
“我可都听到了哈。”言伊桥叉腰站在他们的身后，她伸手捏了捏言宁的小脸蛋：“我真是白疼你了。”
“奶奶，你也好你也好。”言宁连忙哄起来。
“小骗子。”
“真的真的，奶奶什么都好，就是厨艺不好。”
崔来全又大笑起来，惹得言伊桥也没忍住。
屋里正一片欢腾的时候，门口又有了声音。
“老傅一家来了。”崔来全随口说。
“老傅一家来了。”言宁学了一遍。
言泽舟走过来，往言宁脑门上轻轻一敲：“没大没小的，快去给爷爷奶奶开门。”
言宁乖乖听话，从崔来全怀里跳下来，跑到了门口。
门口，傅殷正打算开门，只见门自己开了，他探头看了一眼，看到自己想了一晚上的小家伙正躲在门背后偷笑，他心一软，蹲下来，将小言宁裹进了自己的大衣。
“言宁，想不想爷爷？”
“想爷爷。”
“那想不想奶奶？”跟着身后的乔素玲也问。
“也想奶奶。”
“真乖。”乔素玲摸了摸言宁的脑袋。
言宁又补一句：“但我最想的是傅博叔叔。”
言泽舟往门外看了一眼，傅博并不在外面。
“爸，小博呢？”
“他要晚点过来。”
“晚点是什么时候，他答应了今天要陪我玩的。”言宁撅了小嘴。
“傅博叔叔很快就会来和你玩的。”傅殷轻声地哄着：“如果他今天不来啊，爷爷就帮你好好教训他。”
“怎么教训？”
“罚他不能上你崔爷爷那里去吃饭好不好？”傅殷提议。
最近傅博总是不回家吃饭，直接跑到崔来全的店里去蹭吃蹭喝，理由嘛，自然是因为崔来全手艺好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