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中,就像夏炎烬说的那样,充满了尔虞我诈和宫廷斗争,让生活在其中的人都不得不小心谨慎。更何况是像夏理这样通过弑君篡位而得以登上皇帝宝座的人,更是对一切都小心翼翼。像在皇宫之中发现毒药这种事,他是绝对无法容忍的。虽然表面上不表露什么,但却派了审案最严明的廷尉史于淳任,可见他是不愿放过藏毒之人。
夏炎烬早在单熏入狱的当天就递上奏章,可是皇帝却迟迟不做批示。
他每天都会去天牢看望一次单熏,给她送些疗伤的药。狱卒们倒也都喜欢他来,每次他一来就会给他们很多钱物,要他们照顾好狱中那如花似玉的姑娘。但毕竟是在牢中,钱再多能用多少,所以剩余的钱都填充了他们自己的腰包。
已经过了三天,依旧没有丝毫动静,夏炎烬心中的焦躁又添了几分。小翠鸟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开始不安分的在房间里飞来飞去。
他甚至想过,实在不行就强行劫狱。坐在木椅上,心情却不能如以往一般平静。
“王爷。”季同在门外唤道。
“进来。”
季同的步子有些急,“王爷,皇上不是要您今天去金銮殿参加朝议么?”
夏炎烬眼神闪烁了一下,竟然把这事儿忘了。细想来,好象一个星期前就有人来通报过。他点点头站起身,示意季同把朝服拿进来。换上华丽的朝服,他就坐着宫车赶往金銮殿。
待他到时,群臣早已列席等候。
夏炎烬穿着暗紫色的青龙袍,出现在大殿门内,众人纷纷低着头向两边退让,他便轻步从当中穿过。
身子略向前倾,双手交叠作揖,声音低沉地说:“拜见父皇,儿臣来迟了。”
一袭暗紫色的朝服,衬出匀称的身形。一绺束起的头发套在一个精致的金冠之中,从金冠两边垂下两颗玉珠。前额散落的发丝下,眉如墨画,眼如寒星。冷俊的气质,处在众人中,似珠玉在瓦石之间。
夏理点点头,没有责备他的意思。
他缓缓开口,“众爱卿都听说近来姑苏城内频频发生暴乱之事了吧!”
大臣多少都有些耳闻,就小声议论着。
“朕还听说,”夏理故意提高声音说:“是前朝遗留的反臣作乱。”
于淳任的脸色微变。
“臣愿领兵平乱!”秦步芩将军正气凛然地上前说道。
“现在形势刚刚平稳,百姓也刚刚过上安定的生活,臣以为不宜再有战事。”周伯渊反驳道,“臣认为应以教化为主。”
“什么教化感化的!我只知道:只有武力最快,也最有效!”秦步芩也不让步。
“随意打战只会让百姓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前朝余孽气焰嚣张,一定要灭了他们的锐气!”
“这样必然导致民心不稳!”
满朝文武很快就分为两派意见,各说各的理。有的坚决要打,有的说不能打,谁也不让步。
皇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处之泰然。看着他的臣子在下面争论得不可开交。
他敲了敲金龙椅的扶手,示意他们停止辩论。
待大臣们都安静下来,他才不慌不忙地开口:“众爱卿说的都有道理。国家刚刚安定,的确不宜在这时候再发动大规模的战争。但是,这些年来朕也派了不少说客去劝服他们,实在是收效甚微。不能再让这些余党继续放肆,只要不动用朝廷的军队,百姓就不会有太多怨言。所以朕决定,借王侯的力量来平乱。”
“皇上的意思是派皇子率自己的军队去平乱?”
“没错。”
周伯渊听了皇帝的决定,也不好再说什么。大臣们争论的焦点马上转向该选哪个皇子出征的问题上。
公孙申知道皇帝早就有了决定,现在只不过是在探探朝臣的看法,所以站在一边并不急着开口。
“于大人你怎么看?”皇帝看着一直沉默的于淳任问道。
“这些战事,臣不知。”
“臣认为二皇子藩王英勇善战,能担此重任。”袁冽抢过话,说了自己的看法。许多大臣也认同地点着头。
夏炎坊也立马上前说道:“儿臣只须五万骑兵便可一举歼灭那些狂徒。”
夏理点点头,不作声色。
“皇上。”一个不大的声音打破沉静,从二品官员之列走出一个身影。所有人都把注意力转向他,他不理会那些惊诧的目光,继续坦然地说:“靖王也已成年,但还未曾领兵打战过,不如由靖王领兵平乱,给他一个磨练的机会”
夏理赞许地说:"蒲尚书言之有理,男儿就该征战沙场,更何况是朕的儿子!这次是个锻练的机会,就派靖王出征,众爱卿意下如何?"
“皇上英明!”不等其他大臣反应,丞相公孙申就带头俯首作揖。众臣也愣愣的跟着说:“吾皇英明!”
夏理满意的笑着,却见夏炎烬立在皇子之列,神情淡然,仿若无闻。
夏炎坊没趣地退回列位,夏炎銮更是怒目以视。
“炎烬。”夏理唤了声,问道:"你不愿意为朕领兵出征?"
夏炎烬上前一步,平静地解释说:“父皇之命不敢不从。只是最近府里出了些事,儿臣恐怕一时走不开身。”
夏理的脸色微沉,“宫女中毒的事?”他知道这个儿子从小性格冷僻,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一切事物都入不了他的眼。向来做事沉稳的三儿子,今天居然当众违背他的旨意,让他不免惊奇。
夏炎烬点头。
夏理沉默了一会儿,又把目光转向了于淳任,“于廷尉案子审查的怎么样了?”
“启禀皇上,经臣审查,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那位姑娘和下毒事件有关。”于淳任如实禀报。
“那就把那名女子放了,监视居住,就交由靖王负责。”夏理下令。
他的眉毛挑起,继续说:“这样你可满意?”
“谢父皇,儿臣随时听候父皇差遣。”
“好。”夏理见计划已经达成,就开始布署作战计划,“朕就命你为大将军,率二十万大军平定那十万狂徒。各皇子的兵权由你随意调动。”
“什么?”此言一出,原本一副事不关己的皇子们都站不住了,这不是等于削了他们的兵权吗!
“怎么,你们的手足要去前方作战,用你们一点士兵也不愿意?”夏理皱着眉喝斥。
“儿臣不敢。”几个王爷只好憋着心中的怒气,毕恭毕敬的说。
“那就好,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夏理在侍女和侍卫的护卫下,走下了金灿灿的龙椅宝座。
有了皇帝的指示,于淳任很快就把单熏放了出来。
“什么!”单熏听了夏炎烬的话,手一颤,茶杯差点滑落。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夏理竟然会派他带兵平乱。
过了半晌她才发觉自己的反应过激了。于是,抿了一口茶水问:“什么时候?”
“四天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