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前,一个普通的黄昏。燕城的这个小村庄,也如平时一样平静。
一个平凡的渔民照例在河边收着自己的渔网,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他似乎看见了河里若隐若现着一个人影。
他放下背上的渔具,挽起了裤腿一深一浅地朝河里走去。
在水里摸索了一会儿,他不由得大吃一惊,手似乎摸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好像是一只人手。
渔民连忙俯下身,把沉在水中的人拉到了岸上。
“天呐!”一看落水者的容貌,渔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个落水的女子竟然有着天仙般面容,这是渔民活了三十多年从未见过的美丽女子。
看女子的华丽的着装一定不是一般人,也许出身贵族。
“姑娘?”渔民唤了一声,又怀疑地伸出一只手指,放到了女子的鼻息下。
呼……他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有呼吸。
老实巴交的渔民没有多想,就把女子背到了背上,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的家不过就是一个破旧的茅草屋,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在院子里喂着家里唯一的一只母鸡。
“爹爹!”见爹爹回来,小男孩开心地奔跑过去。
“孩子,快去帮爹爹烧壶热水。”渔民喘着气对小男孩说道。
“为什么要烧水?”男孩奇怪地问道。
“爹爹给你找了一个娘亲回来。”渔民黑黝的脸上有一丝笑容。
小男孩虽然不太明白,但是听说有了娘亲,他还是兴奋地跑去烧水了。
这是一个贫穷的小家庭,整个家里的家产只有一间破茅草屋,屋子里住着父亲和小男孩两个人还有一只肥肥的母鸡。
虽然穷困,但是渔民还是倾其所有为女子请了一个大夫医治,在渔民和小男孩的精心照料下,女子渐渐苏醒了过来。
然而女子在醒来之后却失去了记忆,她茫然地看着站在自己床边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虽然她失去了记忆,但是她的心里深处似乎也明白,自己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她的生命中缺失了很重要的一部分。
一开始,女子对这父子二人有着很强的戒备心和抵触心理。但是,这朴实的男人并没有在意,他依旧是一门心事地关心照顾着这个女子。
慢慢的女子,卸下了防备,她开始接受了生命中有这两个男人的存在。
五年后,女子为这个渔民生下了一个女孩,取名念儿。
十万军队在皇城下整装待发,因为皇上亲自上阵,将士们一直以来的低迷士气,一时涨到了最高点,每个人都仰首挺胸地站立着,信心满满。
五更天,天色昏暗。
夏炎烬这次出征不单单是要平定淮北地区的**,他还准备一句兼并襄南,河渭等几个周边小国。
一面巨大的黄旗被高高举起,在寒风中飘扬。
夏炎烬穿着金黄的铠甲,正坐在棕色的战马上。
他略微抬起手,摸了一下腰间,那里系着耽熙的断月刀。
他冰冷的眼神里,透着坚定。
“皇上,各军队都已经准备完毕。”大将军季同驾着马,停在皇上身边坐着最后的汇报。
夏炎烬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庞大的军队,和一片沉寂的金銮大殿。
场景如此熟悉。
几年前,父皇派他出兵平乱,那时他也是率领着上万人马,停留在金銮大殿前接受最后的检阅。只是,当时他还只是个不受重视的王爷,而且身边还跟着一个让他时时担心的耽熙。
如今,一切都彷如梦境一场,闭眼睁眼间,已是物是人非。
夏炎烬一挥手,从腰间抽出空竹剑,剑尖指天,喊了一声:“出发!”
十万将士得令,挥舞着手中的长矛高声应和。
沉重地皇城大门缓缓开启。
由于夏炎烬下旨,要求这次出征要极尽低调,尽量做到不扰民。所以清早的街道上只有零星的几个人,而他们一见是皇上的军队,都纷纷退让。
战争本来就是破坏百姓安定生活的一件事,一旦有了战争,百姓人心惶惶,而且生活质量也会随之大大下降。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朝廷还要强迫百姓人人带着愉快的心情,站在街道两旁形式化地为军队送行,这岂不是太为难这些普通的老百姓了。
淮北,公孙申一接到五百里加急的信件,一下就瘫软在他那张舒适的太师椅上。
想不到皇上真的御驾亲征了!
想不到之前安插在宫中的眼线都一一被夏炎烬在暗中处理了。他握紧的拳头重重砸在扶手上。
想不到他会在夏炎烬都出宫之后,才得到了消息.
这下可怎么才好,夏炎烬来的太突然,让公孙申一点准备也没有。
“来人呐!”公孙申对着门外叫道。
“什么事,大人?”一个仆人跑了进来。
“马上写信联系襄南王,就说今晚我有要事与他相谈,夕阳落山之后我去营寨见他!”公孙申蹙着眉说道。
“是。”仆人匆匆退下。
等仆人退下,公孙申有疲惫地躺回他的太师椅中。
军队从清晨天未亮一直走到空中繁星清晰可见,几乎每天如此。
“每日行军百里,这样下去,士兵们会吃不消的。”
夜晚,在大将军的军营,灯火明亮,小言担心地对着季同说道。
季同亦是摇摇头,对于夏炎烬他们都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其实季同从一开始就看出来,皇上是想要借由战事来麻痹自己。所以,他现在完全不把自己当成一个正常人,每天都用繁重的事物让自己忙碌的连喘息的时间也没有。
夏炎烬率领着先锋将士,日行百里,几乎整个白天他们都在路上奔波着,而到了夜晚,他又在烛光下研究战术,和审阅朝中的近况。他营帐中的烛光总是最晚熄灭,每天他都是因为疲劳过度而昏睡一两个时辰,醒来之后,又立马整装带着军队向前赶路。
“不然,我去跟皇上说说?”小言说道。
“还是算了吧,现在说这些皇上也听不进去。”季同说道,“希望这场战能快些结束,皇上也能早日走出阴霾。”
小言垂着头,说出两个字,“很难。”
原本要走上一个月的路程,夏炎烬率着军队,不过用了不到两周的时间就到了。这让公孙申措手不及。
在离淮北还有三十里地地时候,夏炎烬第一次下令,让众将士原地扎,营休息一日。
疲惫不堪的先锋将士们,一听说终于能休息一日,各个都兴奋不已。
“传令下去,今晚让大家都好酒好菜的吃上一顿,养足精神,明日攻城!”夏炎烬站在营寨外的一个僻静处对小言说道。
“皇上……”小言犹豫地问道:“时间上是不是太仓促了一些?”
“不会,你到伙侯军那儿,传朕口谕,今晚酒水无限量供应。”夏炎烬背过身说道。
“这……”明日就要攻城了,今晚让将士们无节制地畅饮,真的没关系么?小言没有问出口,因为她看出夏炎烬此刻低迷的情绪。
无奈,她只好如实向众将士传达了皇上的口谕。
意料之外,众人一听道这个消息,各个仿佛都一扫之前的疲惫感,兴奋地情绪让他们充满了能量。
夏炎烬没有出席将士们的狂欢,他一个人走到僻静的树丛里。
手中紧握着那把耀眼的断月刀,闪亮的蓝宝石深深陷在夏炎烬的手心里。他无力地靠着一颗大树缓缓滑落,坐在杂乱的落叶上,微闭着眼,仿佛有万座高山压着他让他喘不过气。
在一片黑暗中,他看不见未来的方向。
在未来迷茫崎岖的道路上,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身边那一抹耀眼的光芒已经化作无法触摸的空气了。
在玄曲河边的那一个星期,夏炎烬不止一次地想要和耽熙一样跳进玄曲河,可是最终他没有这么做。
他是一国之君,肩负着全国百姓的生活重任,他不能不完成自己的使命,然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只要他一天没有见到耽熙的尸体,他就可以一直欺骗自己,耽熙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他一时找不到她而已。
所以,他没有出现在宫中为耽熙举行的葬礼上。
在他心里,是永远无法面对耽熙已经永远离去的事实。
饭饱酒足之后,大家都怀着亢奋的心情回到各自的营寨中休息去了。
夏炎烬帐子里的烛光也熄灭了。
第二天,战鼓敲响。
正如夏炎烬预料的一般,将士们的士气高涨,没多时便一鼓作气攻进了公孙申让人严守的淮北城门。
原本就理亏的淮北守成将士见皇上亲率的军队来势汹汹,势不可挡,索性高举白旗直接投降归顺了。
于是,一天不到,夏炎烬就率领着三万军队进驻了淮北城,加上降军,夏炎烬在淮北一共有了四万军力,而他还有六万的主力部队将在三天后到达。
得知这一消息的公孙申连夜狼狈的仓皇逃跑。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大势已去。无论是在朝廷上,还是武林中,他都成了人人唾弃的对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