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后看着这个匍匐在脚下受宠若惊的老宫女,这个从青春年少就陪伴自己左右大半生的老宫女,这个忠心耿耿的老宫女,心中百感交集。
她已是自己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起来吧!”
孙太后伸手扶起王姑姑。
“翠儿,特殊时期,你责任重大,且有功于太子,你受得,收下吧!这也是哀家的心意。”
王姑姑头也不敢抬,颤抖着说,“太后折煞奴婢了,奴婢实实不敢收的。若太后念及奴婢有功,奴婢恳请太后为娘家侄儿在宫中谋求一差。侄儿身体健硕,炼得一身功夫,年方二十有一,名王羸,恳请太后给他一个报效您的机会。”
太后笑了,“怎不早说呢?那就让他到锦衣卫去听差吧。”
“谢太后千岁隆恩!”王麼麼喜极而泣,叩首。
“回去告诉东宫的下人低调做作人、处事,不许张扬。尤其是对吴太后,杭贵妃宫中的人、事儿,不可妄自评议。小心谨慎,以防落人口食与把柄。其他宫送给太子的衣食,不穿,不吃。若要想吃也必是下人试吃半个时晨之后再吃,务必小心!”
“太后千岁所言极是,奴婢仅记太后教诲。”
“去吧。”
“奴婢告退。”
王姑姑起身离去。
沈姑姑领着一个戴面纱的宫女走了进来。沈姑姑说,“太后,莺儿姑娘回宫了。”
莺儿忙跪倒,“太后千岁万福!”
太后威严的坐着,“你在万安宫里,事情进展怎么样?都查到了什么?细细说来。”
“是,太后。小皇子朱见济今年也一岁半了,奴婢找不到任何靠近的机会。他由杭贵妃亲自带着,那是她宝贝中的宝贝,除了她的贴身侍从,是不允许他人接近碰手的。他的所有衣服过三次水才穿的,一日三餐均有试食。外人实难接近。景泰帝一天至少要去看他陪他玩二次。昨儿个病了,发高烧,且吃了药不退,杭贵妃急的直哭。我在杭贵妃伺衣间叠熨衣物,听到景泰帝对林太医发怒,吼声很大,说:太子若医不好,我灭你三族。”
“他胆敢称朱见济为太子!放肆了!”孙太后脸上顷刻阴云密布,胸前那只握着帛帕的手在颤抖着,她揭力抑制着内心的愤怒。
宫女王莺儿低着头不敢看孙太后那张盛怒的脸,接着说到,“今早,我听杭贵妃的梳头丫鬟娟子说,朱见济皇子有哮喘病,对桂花粉过敏,八月快到了,吴太后派公公们来把万安宫宫内宫外所有的桂树都砍了。就这些,太后千岁,奴婢无用,所托不成,所探甚少,太后恕罪!”
宫女王莺儿匍匐在地,诚惶诚恐。
孙太后听完宫女王莺儿的话对沈姑姑说:“让卫公公今夜去给王莺儿家送白银二千两,锦两匹。”转脸对莺儿说,“很好,今后他们的每一句话都要听仔细,尽力观察好杭贵妃,吴太后都跟什么人来往,尤其是朝中的大臣。你的父母跟着你享富贵荣华,你不能有丝毫的差错,千万不能有任何把柄落在他们手里。若被发现,什么都不能说,若忠于哀家,你就直接撞墙或跳井。我会厚待你的家人。谨记。”
“奴婢记下,奴婢谢太后隆恩。”王莺儿俯地叩首已泪流满面。
王莺儿的话让孙太后感觉到:危险正朝自己一步步走来。自己最担心,也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一幕----废太子出宫,说不准那一天就真的上演了。因为现在景泰帝已经称自己的儿子朱见济为太子了!虽然只是在他的宫内,但这也是极为危险的一个信号。
不能坐以待毙,决不能!
“传哀家话下去,”孙太后对身边的管事沈姑姑说道,“让慈宁宫的太监们三天两头给宫内宫处的桂花树浇水、施肥,秋至时,要让所有的桂花盛开,采摘花粉。你亲自去请曹吉详曹公公来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