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百姓正是患了疟疾来看诊,正为他诊断的洪掌柜也是看到京卫搬书,极为的诧异,乖乖,这些京卫可都是品级不低,他们初来的时候,这些京卫如大爷一般站在门口,冷着一张脸,宛如门神,高声说一句话,都恐令对方不喜,可是……究竟是谁竟如此有能耐,让朝廷京卫干这等粗活!莫非是宰相大人身边那位唤作玉颜的?
除此之外……他还是真的想不出,谁能够请得动这些大爷们,可是,宰相身边那位,要这么多医术,作甚呢?而就在他吃惊的时候,便见一个葱绿色衣裙的少女,紧跟在京卫的后面,也抱着一摞书走了进来,只是,不同京卫手中那书高高的一大摞,那少女手中的书,才那么高点儿,那哪里是在搬书,分明是在糊弄差事嘛,不过,更奇怪的是,她做的那么明显,京卫们并没有丝毫的不悦。
而再看那少女的长相,怎么那么面熟呢?哦……原来那是姜沉禾的贴身丫鬟,唤作莲藕的,只是,她不好好伺候姜沉禾,怎么上这里搬书,难道是向京卫买好儿么?
他正奇怪间,便见一个粉色罗裙的少女也走了进来,生的极为秀气,弯弯的眉眼像是月亮,极为漂亮,她手中也搬着一小摞书,对身旁的京卫道:“真是多谢京卫大哥,有你们的帮忙,这些书就不愁了!”
而那唤作莲藕的丫头也笑道:“嘿嘿,是啊,是啊,京卫大哥,多谢你们的帮忙,我们小姐一定准备好最好的茶点招待诸位。”而事实上,她只是突然奇想,小姐不是说宰相大人仪仗她么?于是她便大胆的问京卫搬书,结果,真的成了,所以此时可是把她给乐坏了,她正愁这书怎么办呢,如今有了这些京卫,嘿嘿,他们可真是省了不少力气呢!
而洪掌柜听的都惊呆了!
什么,这书是姜沉禾的!
原来是姜家那位大小姐差事了这些门神啊!
可真是了不得了!
这些人是朝廷派来保护贵女们的没错,可是不代表人家要听命于那些贵女啊,而且,这些京卫品级可不低,哪里是那些贵女差遣得了的呢?
而难道姜沉禾已经跋扈到了这种程度,连京卫都能够使唤了?
看诊的二十位大夫以及百姓们也是呆了一呆。
二十位大夫惊讶的姜沉禾的能耐,能驱使京卫,而百姓们惊讶的则是姜家大小姐搬这么多书作甚呢?
于是,一个百姓反应过来的时候,问道:“这个……这个姜家大小姐不是也要看诊们?怎么还有功夫看医书,而且,这样多的医书,这是要看到什么时候啊……”
为他看病的那大夫姓侯,听闻才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突然冷笑道:“你们今日才来看诊,只知晓宰相大人已经将众位太医和贵女分为四组,分别是轻症组、中症组、重症组、回春堂,却不知这个姜沉禾已经被宰相大人安排在回春堂,据说这回春堂除了医治将死之人,便是重症组无法医治后才转到回春堂。所以,这会儿这位姜小姐闲得狠,自然有功夫看书了。”
那百姓惊呆了,“这么一说,宰相如此安排,说明这位姜家大小姐的医术高于所有太医和贵女了?”不然,别人医治不了的找她医治,不是医术最高么?
那侯大夫便是冷哼一声道:“你觉得这事儿可能么?”
那百姓头摇的如同拨浪鼓,纵然他住在外城,但是姜家大小姐的名声实在是响亮,已经人尽皆知,他想不不知道都不行啊!
可是,既然不可能……他不禁满面狐疑,“那为何作此安排呢?”宰相大人晕了头?怎么可能呢?
那侯大夫便道:“你可是听闻,这宫里说是陆姑娘的按摩之术治好了王小姐的疟疾?”
那百姓立即点头,“前些日子皇榜一放,便传出这个消息,那时候我听宫中一位老太监说的。”想来不会有假,而且,那陆姑娘的按摩之术据说出神入化,引的京都贵妇无不前往,一掷千金也要按摩一回,可见厉害。
而事实上,皇榜只说开治虐阁,由京都贵女和太医治虐,因姜沉禾恶名,所以并未将她特别提出来,免得百姓心有反抗之心。
那侯大夫便点头,他也是听宫里人说的,继续道:“所以,这次宰相大人把这位姜家大小姐安排在回春堂,八成是想洗一洗她那恶名,也沾一沾陆姑娘的功劳,少一些骂名!”
那百姓连连点头,“原来如此……”他这样想着,突然问道:“那陆姑娘便被安排在回春堂了?”
那侯大夫点头道:“可不是,陛下和宰相给姜家脸面,可是不会耽误治虐,总是要在回春堂安排个顶用的人,而姜家大小姐,恐怕也是打打下手,卖个好儿罢了!”他这样说着,不由得望向莲叶和莲藕的背影,心生鄙夷,道:你们主子都变成这种德行,还不收敛,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而那百姓却道:“那……陆姑娘治好了王小姐的疟疾,立了大功,陛下给的什么赏赐呢?”虽然这些贵人们的赏赐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但是他有一颗八卦的心,好奇啊,再加上陆成珺在京都着实有名,他们平民百姓买不起雪颜膏,但是买得起香胰子啊!
而且,瓷肌坊的香胰子虽然贵了点儿,但是用的时候长,又好用得紧,他们自然买了,而陆姑娘也说,她们瓷肌坊秉承诚信第一,盈利第二的原则,绝不生产劣质产品坑害百姓,而他们用了快两年瓷肌坊的香胰子,只越来越好用,没有越来越坏的,而陆姑娘的为人便是又善良又真诚,总是乐善布施,这样的好人儿,他自然希望对方好了。
然而,他的问话可是难为住侯大夫了,并不是他不好奇,而是压根儿没有打听到啊,于是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想来那赏赐不能少,毕竟是解决了闵县的疟疾,陛下一定会龙心大悦。”
那百姓便连连点头,而他们二人的对话纵然声音不大,但是每一个看诊的桌子距离不远,大堂中的百姓听的清楚,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一个百姓受过陆成珺的恩惠,听闻已经愤怒道:“如此,我们可不能让那姜家大小姐白沾了陆姑娘的光,诸位说,是不是?”
大堂的百姓本还在竖着耳朵听,想听听还有什么大消息,突然听到这一嗓子,不禁一震,皆反应过来,他们对陆成珺的印象可是不错,于是也皆举起拳头,道:“对,不能让姜家小姐白沾陆姑娘的光!”
得,这回满大堂一阵整齐的呼声,这呼声可不小,想想,大堂里可是百十来人,虽然得了病,嗓音却是不小,不仅仅是各组的太医贵女听得清楚,连后院儿的玉颜都听见了。
他一听到那声音,脸色就冷了起来,知道这声音一出,恐怕要闹起来,便急忙奔来大堂,而莲藕和京卫们才进大堂的门,听到这呼声,莲藕便气坏了,心想,这群百姓,他们小姐好心医治他们的病,他们倒好,根本不分好坏,还为那恶人出头,真是太可气了!
于是,便要出言,而这时候,一个嗓音率先出声,“都闭嘴!不想看病滚蛋!”
莲藕便是一愣,京卫们也是一愣,激愤的百姓却是一震,皆朝那人看去,只见一男子生的极是英俊,可却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一看便是不好得罪,便立即噤声。
莲藕一呆,瞪大眼睛看着那人,玉颜!
他从哪儿冒出来的啊!
本来她还想斥责那些百姓,可是她惧怕玉颜,缩了缩脖子,便退到一位京卫的背后,但是,她越想躲,那玉颜竟扫了一眼京卫们,脸色又是一冷,“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言外之意是,不好好当差,怎么跑大堂来了?
京卫统领便十分委屈的摸了摸鼻子道:“大人息怒,方才属下们为姜小姐搬书。”
“姜小姐?”玉颜狐疑的瞟了一眼莲藕,自然认得这个小丫头,而莲藕被他扫了那一眼,立即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心想,这个玉颜,可是跟宰相一般不喜欢被人坏规矩,他可别因为此事降罪啊!
于是,她一张小脸儿满是忐忑不安,莲叶也是如此,而满大堂的百姓才被玉颜训斥,正是因姜家大小姐,自然乐的她的婢女受训了,然而,他们摆了一副幸灾乐祸的姿态,那玉颜却只是皱了皱眉头,便道:“继续搬!”
对此,京卫统领早有预料,宰相大人交代了他们,自然交代了玉颜,现在姜家大小姐可矜贵着呢,陛下捧着,宰相捧着,他们哪里敢怠慢呢?
于是,他们便继续搬书去了,而莲藕和莲叶也是松了一口气,却是小心翼翼的看着玉颜,慢悠悠的朝对方蹭了几步,好半晌才蹭到对方面前,小声道:“多谢……大人……”
玉颜挑眉瞧了她一眼,然点点头,举步离开,只留给莲藕和莲叶一个冷冰冰的背影。
莲藕和莲叶便是一呆,这性子……可真是……
然而,他们呆愣的时候,那些百姓和二十位大夫可是惊呆了。
他们高呼要对付姜沉禾的时候,这玉颜将他们呵斥一顿,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们坏了规矩,这是看病的地方,可不是嚷嚷的地方,可是,那位姜家大小姐令守门的京卫搬书,也是坏了规矩,怎么……
这真是差别待遇啊!
而且,这玉颜,明显不是在护着这位姜家大小姐么?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位姜家大小姐不就是沾沾陆姑娘的光么?这玉颜如此纵容,没必要吧?
于是百姓们惊叹,“这姜家大小姐如此跋扈,就连宰相的人都要看其脸色行事么?”
那二十位大夫可不这样认为,但是至于怎么回事,他们还真是不知晓。
而就在他们百般猜测的时候,姜沉禾的书已经搬完了,他们瞧着莲藕和莲叶已然往回春阁走去,不由得撇嘴,然而,他们的嘴还没有瞥完,一个生的极为俊美的少年突然拍了一个大夫的桌子,冷声问道:“姜沉禾在哪儿?”(未完待续)